又过了半月，日子飞快，如栩这几日倒是异常勤奋，不眠不休地修炼着，如今那飞天驾云的功夫倒是可以了，不说别的，若能够逃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森渊湖秀美无比，加上清净之地更有助于修炼，如栩平日里不是在湖中便是在屋中独自看着心法，文字虽密密麻麻甚是枯燥，但她体内的那股热流倒真愈加壮大了起来，凭着自己的意念可以做上许多以往不敢想的事。
半月以来，楚翊知晓如栩在此处，也只是送信来告诉自己婚礼准备得如何了，却不曾见过一面。玉韬也不知去了何处，没了音讯，如栩平日里见得不过就是青凌那张白色面具，还有霓飒直爽而冷酷的鄙夷。
不过偶尔的时候，那灵山派也会派大师兄溪磐过来为青凌仙人送消息。这时候，如栩总能找着法子打听打听灵山有趣的事，聊聊家长理短，竟觉得比那规矩森严的流艳阁温暖。倒有一件很是奇怪的事，她一直困惑不解，灵山派三位仙君似是长老，但却始终无仙尊，她问了几次溪磐关于先仙尊的事，他都闭嘴不谈。
这日，如栩方才从湖中归来，便从天而降一只灵蝶，她张望了四周，并无异样，便承接了下来。泛着蓝光的灵蝶落在手中时，瞬时化作了一块锦帕，上面黑字赫然入眼。
如栩扔了锦帕，目光变得有些空洞。只见一堆幽蓝色的火光顿起，片刻手帕便成了灰烬，如栩转身望着氤氲旖旎的湖面久久无法回神。
“如栩。”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如栩被吓了一跳，眼里的恐惧还未来得及敛下，便瞧见了距离她不过一米处的青凌仙人。
“师父，你几时来的？”如栩急忙低下了头，勉强笑了笑。
青凌上前几步，站在了如栩身旁，目光投向了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
彼时，落日方躲进云层之中，霞光万丈之下淡粉色的云朵似是浮在湖面上一般，朦胧而美丽。
“方才唤了你几声，魂不守舍的，可是哪里不舒服？”
“弟子无事。”
“这些天你在我这处，魔影碎片暂时被压制住了，但毕竟不是根除的法子，魔影碎片的力量不容小觑，虽有无穷魔力却也足以吞噬于你。为师希望你若有时间亲自去一趟魔界，寻到那个物什，根治于你。”青凌仙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若弟子有了魔力，不是更能帮到师父么？”如栩嬉皮笑脸地说道，眸底却是极少见的认真。
青凌侧头瞥了一眼如栩，叹了口气，“即便你没魔力，如今你的身份再加上你与楚翊的婚约，也足够帮到我了。”
“师父为何那般痛恨流艳阁？”如栩面不改色地说道。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师父。”如栩咬了咬唇，十指相合，又松开，再次合上，欲言又止。
“可是想说下不去手，杀不了他？”青凌兀地扭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如栩，面具上的神情似是成了怒容一般，威慑旁人。
如栩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弟子不能忘恩负义。”
“你可是喜欢上他了？”青凌声音一时激动而粗厚，脚步也随之挪了挪，居高临下地盯着如栩。
如栩急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怎么可能，弟子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他，不过是为了欺骗于他而已。”
“如栩，再过八日便是你出阁之礼，为师希望你能一鼓作气，杀了他！”青凌声音极其温柔，但在如栩听来却也冰冷无比。
如栩缓缓绽放出了笑颜，虽说师父与管事有梁子，但这一点倒默契的很，都希望在自己大喜之日上搞出点幺蛾子。只是，若不是那锦音，她又怎会如此轻易嫁给楚翊。锦音！如栩眼眸一亮，笑道：“师父，你放心，弟子定然不辱使命！”
“去吧，精灵族的人已在等你了，你的行李我也替你拾掇好了，装了几本心法，莫要疏于修炼，毕竟如今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再过三日，我便会派霓飒来助你。”青凌说着转身替如栩整理了一下白色外褂，随即意味深长地瞧了如栩一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如栩叹了口气，转身便朝屋中走去。
……
海面上风平浪静，海底亦是寂静无比，海草波动着，偶尔自头顶游过一只海龟鲸鱼。
玉韬半眯着眼，躺在长石凳上，慵懒地开了口，“你倒是说啊。”
慕白的案席上放满了竹简，一本本耐心翻阅着，眼皮轻轻抬起，才说道：“那有关青凌仙人为何带着面具一事，这四处都未记载，我还问了我水族德高望重的一些老者，他们只说这青凌仙人很久以前并不戴面具，却也从未露面过，所以也无人知晓究竟容貌如何，还说自仙尊陨落后，青凌才戴了面具，这个中原因，怕也只有灵山上那几位仙君知晓了。”
“不瞒你说，我总是有种感觉，那青凌收如栩为徒并非是那般单纯目的。那日赤驭瞧见了青凌几人，竟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狂，变了身，我安抚许久才安抚了下来。之后，你便知晓，赤驭不过跌落在了灵山那湖中一瞬，竟恢复了人身。这一点倒令我惊奇的很，我总觉得灵山派有猫腻。何况赤驭还说那几个老东西曾谋害过他的先主，更是令我震惊不已。”
慕白修长的手指顿了顿，目光也似是呆滞了一瞬喃喃道：“先主？赤驭的？先主……”
“你若是帮我查到灵山那汪怪湖，我便带你去个快活的地方。”玉韬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笑着。
“不去！你自己快活便好！”慕白又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宗卷，神情认真无比。
“你难不成还真打算这般万年孤独下去？我看你这些手下都被你带得越来越木讷了。”玉韬嘴上虽这么说着，脑中却一片混乱。
“你的如栩不也要成婚了么？你就不急？”慕白眼也未抬，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前几日遇见个女子，与你倒挺般配。”
“你一月带过来一位女子，却也没见到哪个不怕我的。”慕白说着又翻开了另一堆资料。
“说来可笑，如栩那日还问我夙萦一事，我怎么知道那夙萦何人。”
“夙萦？”慕白说话间，竹简便落在了地上。
“嘭——”剧烈的爆炸声自海面上响起，海底瞬间乱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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