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年任期已满,眼看就要调任了,上头却忽然把他的官职给罢免了。
至于罢免的理由,居然是松懈渎职,制造冤案。
对于那害得他丢了乌纱帽的所谓冤案,虽然慕淞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冤案,但他好歹在官场三年,从前也经常与同僚们打交道的。他知道这种小事,若不是有人故意为难,根本就不能把他怎样。
就算当真查实有了冤假错案,最终的结果,顶天了也不过是罚俸一年,哪里就至于把官职都罢免了?
分明是有人故意整他。
一开始他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至接到京城的消息,说玄家出事,玄黎死了,他便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官职,是走了玄家的路子才得来的。
现在玄家的虽然还在,但谁都知道,玄黎已死,玄家必然大不如前。
这时候早就记恨了玄家的人,自然要来开始落井下石。自己这个走了玄家路子的官位,只要就要被夺掉了。
更不用说,她女儿还是皇上赐给玄黎的未过门的妻子。他这个准老丈人,可不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通了其中管窍的慕淞大恨时不我与,原本女儿被赐婚给玄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还等着两人成亲,自己在官升一级呢。结果谁知道玄黎居然是个父短命鬼,忽然会死。
这可把他给害惨了。
不过,当官当上瘾的慕淞,可没这么容易就放弃。他一心想着再拉一拉关系,找个机会让他官复原职。
所以本该卸任就回赟都的男人,并没有回去,而是想也不想,就到京城来了。
来到京城之后,不出意外地,首当其中要见的,就是慕伊人。“玄黎已死,这是你们没有缘分。说明你就该当一辈子平家媳妇,此时此刻,正好收拾行李,回赟都老家去,还固执己见,留在京城做什么?”
慕淞一上门就开始对艺人发脾气。
天知道在皇上刚刚下至给她和玄黎赐婚时,他有多高兴。但不知道怎么搞得,他就是没有那个享女儿福的好运气。没运气还罢了,反而还要受到牵连,实在可气。
这次来京城,他不仅想把慕伊人弄回去,连曾经在玄家待过的慕青则,也想一并送回老家。等这这段时间风声过了,再另想他法。
慕伊人从来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是指手画脚,尤其这指手画脚的人,还是他父亲——一个从来没有进到过责任,只想着占便宜的男人。
她看着慕淞冷笑:“我还叫您一声父亲,不过是客气客气,你要是再在这儿假模假样地装慈父,就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让您一辈子不能再胡言乱语了。”
话刚说完,长乐一个手刀砍下去,男人就蛤蟆一样趴在地上不能动了。
伊人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道:“父亲就在这儿休息两日,后天就启程回老家去吧。这京城不适合您,若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女儿身为外嫁女,也没资格帮您。还是说……父亲这般想不开,一定要害女儿做那杀父弑亲之人才行?”
慕淞被吓得腿都软了,嘴巴抖了一抖,终于不再说话。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慕淞立刻就想离开。可是既然慕伊人已经发了话,说要留他在家里休息,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他离开?
于是只能心惊胆战地在平府住了两天,第三日一早,便被小丫和长乐塞进马车,送出京城了。
“她还是不回韵都城?”阴影里的男人听见声音,十分笃定地问了一句。
立在门外的女人回答:“她跟慕家本就没有什么情分,当然不会听那慕淞的话。”
“必是想给玄黎报仇吧。”男人嗬嗬说了一句:“不愧是那个人的种,这事事都要追根究底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钱老贼那帮家伙肯定会对她动手。”
“放心,只要行远那秃驴还在,他们就不会的手。”
“但愿如此。”女人应了一局,便躬身退下了。
屋子里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奔雷闪烁,夜黑风高。
插紧了木栓的窗户,被风吹得呼呼直响。
宫女被绣花针扎了一下,手指生疼,但她顾不得自己,立刻就放下针线,准备开门出去。
“算了,别去了。”玄琪叹一口气,说:“这个时候,如姑姑大概都睡了,你再过去把人吵醒,实在不好。”
“可这些活儿若做不完,那明天一早……”不是宫女胆小,而是她实在运气不好,跟了个把太后皇后贵妃娘娘都得罪了个遍的主子,每日胆战心惊的,根本连一刻都放松不了。
以前还好,有玄家镇着,便是那几位不喜欢玄琪,也不想太过计较。偏偏玄家大公子死了,所有人都知道,玄家这算是气数将尽了。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有谁看在玄家的面子上,宽容自家主子呢?
比如这些日子,贵妃只是见了自家主子一面,就对着她好生挂夸赞了一遍。只是夸赞完了之后,却吩咐下不少针线活计,严命主子亲手完成,说做好了娘娘要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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