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一贯利落的很,与其被个小丫头左右情绪,倒不如杀了干净。
他折回房间,就看到了正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魏如意,而她的手穿过了九连环,似乎被困在里头了。
楼衍怔住:“你……”
“快来帮我解开,我再不在被子里玩什么闭眼解九连环了。”魏如意被困住后就觉得自己傻,无聊也不能这样玩,若是明儿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被嘲笑成什么样子。
楼衍有些哑然,原来她刚才不是在用巫术。
那她方才风情万种的要他打开她的被子,竟是这个意思吗?
楼衍白皙冷淡的脸,蓦地竟升起一丝丝的红晕来。
还好天色黑,魏如意什么也看不到。
他上前,简单几下便解开九连环,没想到刚得到自由的魏如意就不害臊的一把将他给抱住了。
他皱眉:“我身上寒气重……”
“没关系,我暖和。”魏如意在他脸庞边蹭了蹭,才高兴笑道:“我可想你了,衍哥哥,要不你想想,什么时候有空,把我娶回去吧。”
楼衍:“……”
“这么随便?”
“这有什么随便的,嫁给你,十里红妆是嫁,一顶小轿是嫁,只要是嫁给你,那些都无所谓的。”魏如意又道。
楼衍却只淡淡将她拉开,认真看她。
夜里,她脸上的绷带拆掉了,伤口也清理干净了,敷着药,只有淡淡的药香气,那眼眸就好似天上的星星,璀璨而迷人。
只是他不懂。
“魏如意。”
“嗯?”
魏如意眨眨眼,看着他。
楼衍不解问她:“你到底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魏如意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得到吗?
她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弯眼一笑:“我要得到你呀,你的人,你的心。”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跟你生孩子,跟你过日子,日日守着你。”魏如意立即道。
楼衍看着她,似乎能感受到胸腔里那颗早就归于沉寂的心,慢慢跳动起来,有着晨起见雾的迷茫,也有夜晚见光的欣喜。
可是师父说过,一旦爱上,就将奔赴万劫不复的地狱刑场,要过燃烧万里的烈焰寒河,要走千里的刀山,过尽千帆,兴许还要搭上一条命……
他看着魏如意,看着她倔强而又执着的仰着头望着自己,终是缓缓抬起手,抚上她的小脸,擦去她的眼泪:“夜深了,早些睡。”
“衍哥哥……”
魏如意总觉得他还在抗拒着自己,她往前一步想要抱住他,他却只轻轻收回了手,转身而去。
魏如意气得跺脚,榆木脑袋不开窍,总是不开窍!
“榆木脑袋,榆木脑袋,楼衍你个大木头!大傻子!”魏如意不敢惊扰其他人,只追到门口,看到他慢慢隐没在黑暗里的背影,气得咬牙,可能怎么办呢,楼衍的防备心,是经历过生死之痛建立起来的,自己才付出这么一点点,他自然不会信。
魏如意安慰了自己,又深吸一口气,咽下心中的酸涩,想着他的手掌触摸到脸颊时的温柔,终是无力的躺在了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从楼衍回来,阿忠就感觉到了楼衍身上不一样的气息。
总觉得,好似犹豫,不似以前,他做什么都十分的笃定,仿佛什么事都掌控在手里,从来不会乱了半点分寸。
定是魏如意那个妖精又对尊上做什么了!
阿忠恨恨的想着,只驾着马车快速往京城某个方向去了。灵犀姑娘到了,她定能宽慰尊上的!
平王妃的事,果然没有瞒多久,皇帝还没决定从温泉山庄离开,京城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反倒是出家了的平王,竟像是半点也不知道,一直没有动静。
姜棣看着凌风:“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不确定,他的禅房外密布高手。”凌风道。
“多半还不知道,若是如此,只怕事情真如我们所料,平王妃之所以在此,跟皇后没关系,而全是父皇一人主导。”姜棣提起这件事,浑身都透着一股冷肃。父皇当年的风流韵事可是不少,处处留情更是他的爱好,譬如当年自己的母妃,譬如平王妃。
凌风闻言,面上也升起些鄙夷:“那王爷,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平王妃当年与平王情深义重,你想办法告诉她,平王身染重病,将不久于人世。”姜棣冷淡道。
凌风知道他的目的,连忙就去办了。
魏如意清早起来后,平王妃已经醒来了,只不过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一般,睁着眼睛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只空流泪。
魏如意去把了脉,脉象十分虚弱。
“王妃。”魏如意唤她,却也不知道怎么劝,心病还得心药医,可她要不来这心药。
“皇上驾到!”
外间传来唤声,魏如意立即退让在一侧,不多会儿,皇帝便独自走了进来。
魏如意忙行了礼,就听皇帝道:“你先出去。”
“是。”
魏如意应下便要走,一直不言不语的平王妃却开了口:“不,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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