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话音刚落,人们就惊见雪空中飘飘然走来一妖美女子,赤眼白尾,耳廓如野狼一般,发梢裙角皆燃有熊熊大火。
赤瞳女子走到杨氏和宋氏面前,低眼怒目看着二人。堂下众人见状,心中惊愕万分,却又不敢呼声。
赤瞳女子红唇轻启,声色清冽:“宋氏你心性贪财好色,欲念之火招来灾祸殃及亲人;杨氏你难忍丈夫纳妾之举便纵火伤及无辜,妒火从心起,最终也是自焚自身。”
女子言罢,宋、杨氏二人忽化作两只飞蛾,一扑女子发梢,一扑女子裙尾,未至火心,便都做了灰烬。
众人见状,皆惊呼之,唯知县目不转睛地看着赤瞳女子身后的火焰——火旁白雪化水而火焰之势未弱半分。
知县忽想起书中所记之火兽犭多即,恍然大悟。
数百年之后,景镇上的人仍在世代赞扬着一个清廉正直的知县,也相互传着一个赤瞳貌美却神色凶厉的女子,以及那个雪中飞蛾扑火的故事。
“犭多即现,兵戈出,熊熊烈火眼模糊……”又是这首童谣,犭多即从梦中醒来,站起身,抖落身上的干草,一身白色的皮毛光滑油亮。尖尖的耳朵伸得长长的,三年中从不停歇的“咣咣”的铸器的声音不见了,洞中安静的可以听到水滴的声音。
她疑惑的叼起身边男子的衣角,扯了扯。男子低头看到是她,蹲下身来,揉揉她的头,说道:“犭多即我成功了!”语气中却不见兴奋。他是炎方,九州最负盛名的铸器师。而她不过是鲜山上一只只会喷火闯祸的小兽。三年前,他来了,于是从此她有了名字——犭多即。炎方说,他来,是为了铸造一块可平定九州的符令。犭多即一直不明白,一块符令如何平九州。不过她知道,世上最好的材料就在鲜山上。于是犭多即白天带他采南坡的金,北坡的铁;晚上,就吐出一朵朵火焰,帮他铸符。炎方也会宠溺地摸着她头顶的绒毛,喂给她最爱的蔷薇花。日子一晃便是三年。
“犭多即,这是日月令,是照着你的样子铸的。”声音似呢喃又似叹息。犭多即探出头来,看着炎方掌中一半为金,一半是铁的符令“嗷嗷”地叫了几声,她修为不够,尚不会说话,但她却真心的为他高兴。纵身跃起,想扎到他的怀中,像三年来无数次那样。可是,这一次,那双臂膀没有揽她入怀,反而向外推去,而那个方向是——火炉。犭多即难以置信的看向炎方,他的目光中有不舍,有悲伤,但更多的是,决绝。“对不起,九州未定,我需要你的力量平定九州。”犭多即恍然大悟,炎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她,符令不过是封印她的工具,真正的平定九州的力量,是她。身体如折翼的蝶向火炉坠去,四爪无助地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弧线。泪光朦胧中,她看到炎方举起了日月令,念出一串符咒。火,在炉中蔓延开来,腥红的火苗一寸寸舔上她的皮毛,鼻尖充斥着焦味,疼痛一丝丝漫上,沁入骨髓,透入心间。在这漫天的火光里,她第一次化为了人形,长发飘飞,肤若凝脂,窈窕如少女。红色的火焰映得本就鲜红的双眸更加妖冶起来。她无助的望向天空,“炎方”哽咽的声线淹没在火声中。终于,如他一直期盼的那样,她会说话了,可他却没能听到。在犭多即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几朵雪花飘落,模糊了她的眼眸。终年无雪的鲜山竟是下雪了吗?是老天的泪吗?
千年一瞬,犭多即再次踏上鲜山已是千年之后。她听说炎方凭日月令的神力平定九州。自他之后,兵符多作兽形,炎方千古留名。于是,自她冲破封印以来,便沿着炎方的足迹踏遍九州。仿若诅咒,凡她过处,必有火灾兵乱相随。犭多即立于山顶,忽想起当年的梦境,原来一切早有定数,她不过是飞蛾扑火,终敌不过天意。远方有童谣幽幽传来,“犭多即现,兵戈出,熊熊烈火眼模糊;日月令,九州定,从此兵符皆兽形。”
不管身后火光烛天,伸着懒腰悠然下山,打个盹却烧了整片山林,神力衰竭之兆。
身为神兽犭多即,竟出不得小小鲜山,这分明是被禁锢了。
躲在山脚看来往行人是阿止常做的事,却不知――人还能这般好看,但那满身的血,触目惊心,阿止决定要救他。
紧张又期待的看着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我知我生得不凡,姑娘也不该看红了眼。”
猛地放开扶着他的手,又羞又恼,我本天生红眸。
:“啊呀,你摔了我,要对我负责。”
阿止没想到白袂长得俊美无双,眼睛却像长在头顶,傲慢无礼的每一句话都像凌迟,气得修行的阿止几欲坠入魔道。
:“你是妖怪?”
:“嘶。”突兀的一句话让做菜的阿止手一抖。
:“你本体是什么,让我瞧瞧。”
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定不是像现在这般乖乖显出原型。
局促得不敢抬头,却只听见阵阵轻笑:“赤喙,赤目,白尾……狗,真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