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杨公子以为,我们农家的姑娘好欺负,被你坏了声誉,就只能嫁给你了不成?”程宁厉声质问。
本就不愿意对女子动手的杨无冬,急着要去见程李氏解释,只得拱手道:“二丫姑娘,请你行个方便。我是真心要求娶大丫姑娘,今儿也是在置办聘礼,绝无半点唐突大丫姑娘的意思。”
“昨儿是我失礼了,容我去给婶子和大丫姑娘赔罪可好?”
程宁非但不肯让路,反而咄咄逼人的质问道:“你说真心就真心?不过是点聘礼罢了,我大姐不答应嫁给你,你将来求娶别的姑娘时候也能用得到。”
“之前杨公子便见过我大姐,也不曾见你表现出有意来。昨儿就非卿不娶了,这话说出去谁信?”
面对程宁的质问,杨无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但杨无冬很清楚,过不了程宁这关,这亲事是没有希望的。
“我也说不清,只昨儿那一眼,我便认定了大丫是我想要过一辈子的女人!”
“不论大丫是否愿意嫁给我,昨天都是我的不是,该赔罪还是要赔罪的,请二丫姑娘行个方便。”
杨无冬再次拱手,把杨三娘教给他的那些话忘个一干二净,只凭本心在说话。
程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么个呆子做自家大姐夫,优点是不会藏着男女之间那点心思能让程大丫省心。
可缺点是不懂风月,日后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是可以,浪漫是不能期盼了。
“既然是要道歉,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我大姐现在还在气头上,可没心思见你。杨公子既然要忙,那就不送了。”
程宁干脆的赶人,半句不提亲事的话。
杨无冬还想说什么,程宁直接叫下人进来送客,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库房里的程大丫自然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在听到杨无冬说置办聘礼的时候便红了脸,还好有围帽遮着,否则都不敢出来见程宁。
“大姐可别信他的话,我瞧着这就是心思不纯的。要不然咱们家这边都没点头呢,他咋就敢准备聘礼了?”
“分明是想坏了大姐的闺誉,到时候大姐不嫁给他也不行了,好阴毒的心思!”
程宁故意这么说,已经有了一个呆头鹅,她想看看程大丫是什么态度。
“是不是二丫你想多了?兴许他是真心想求娶呢?”程大丫不确定的问道。
程宁暗忖:得,一个呆子,一个不够自信,这两人要是靠自己去磨缘分,估摸着是没戏。
“大姐也说了兴许,这婚姻大事可不能赌,那是一辈子的大事。他要真的诚心,自然会做出让人感动的事,否则就是骗婚!”程宁笃定的道。
“那……”程大丫咬着唇瓣,脸上的红润褪去,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感受到程大丫的低落,程宁在心中默默道歉。
除非能让程大丫勇敢的认爱,否则稀里糊涂的嫁给杨无冬,也会被三从四德所束缚,日后受了委屈只会忍受。
且男人对容易得到的人事物都不会太珍惜,尤其是杨无冬这种直男,自然不能轻易松口。
到了月底,北边来收货的人抵达了下洼村,程宁作为主事人自然要出现。
这次来的是个中年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比七爷的还要浓密,说话的声音也很粗糙,说他是土匪头子都有人信。
村里爱凑热闹的娃都躲的远远的,连村长心里都打鼓。
“按照约定,在秋收之前供货三万担,现在已经备了两万八千担。不知大叔是再等上几日,让作坊这边加班做出来,还是等秋收前再来收一次货?”
程宁却不觉得害怕,泰然处之的与络腮胡子交涉。
这一队人看着便不是普通的商队,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很重,却不是那种阴冷的感觉,应该是军人或曾经是行伍出身。
“丫头,两千担要等多时日,你给个准数。”络腮胡子略作思量后问道。
程宁默默的算了一下,面饼的数量不差多少,主要是调味料不足,但那个相对压秤。
“三天。”程宁竖起三根手指。
络腮胡子和身边的近随低语说了几句,随后道:“成,那就等你们三日。丫头,先给我们安排个住的地方,不拘着是空地还是啥都成,伙食我们自己管。”
程宁看了一眼对方的人数,进村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估摸着还得有人在别处等候。
再加上车马,怕是新家那边也安顿不下。
“我家倒是有十几个空房间,打个地铺也容得下你们这些人。只是这车马,院子怕装不下,大叔看是分散着放到乡亲们家里寄存,还是在村尾的晾谷场?”
程宁言下之意,便是如果再有人过来,她是安顿不了的。
络腮胡子倒也没有为难人的意思,便道:“那就借住你家几间屋子,剩下的事我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络腮胡子便招呼人去安营扎寨,有条不紊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在陌生的地方。
村长倒不是怂,而是没谈过买卖,故而只能在程宁身边看着,并在心里估摸着若是自己该如何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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