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径直朝厂长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没有一个人怀疑她不是纺织厂的工人。
她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
云暖推门进入，随手又把门关上，视线落在办公桌的厂长脸上。
厂长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云暖故意瑟缩了一下，然后才自报家门：“厂……厂长，您好！我是听说你们厂想要发吃的东西做年货。
刚好我手上有一批肉，不知厂长要不要。”
“你说啥？肉？啥肉？”
厂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又觉得有点失态，掩饰地咳了一声，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同志，请坐。请问你是食品站的吗？刚才说的肉是怎么回事？”
“厂长，我不是食品站的人，我只是黑里镇的山里的一个猎人。
我去山里打猎，打到了野猪，有上千斤肉。”
云暖一边说一边观察厂长神色，见他听到1000多斤后面上神色大喜，就故意停顿了下来。
“1000多斤猪肉，你真的打到了1000多斤的野猪肉？不是从其他渠道弄到的？”厂长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厂长心动了，在他正为年货犯愁这个节骨眼上，云暖有1000多斤猪肉，那真的是为他解决了大问题。
“厂长，我端了野猪窝，好几头野猪。还有，我就一个山里的猎人，哪里敢投机倒把。”云暖老老实实地说。
厂长看见云暖老实的样子，心里想到现在黑市都没有肉卖，那应该真是面前壮汉打猎打的。
云暖这个假壮汉见厂长打量自己，憨厚地笑道：“厂长，我实话实说，我要不是为了我妹子，我也就直接卖去食品站了。
厂长如果真的不需要，那我就还是卖去食品站吧。
唉！可怜的妹妹，哥哥没本事帮你们了。”
云暖说着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等下，同志，你先坐下，有啥事咱们慢慢说。”厂长赶紧出声阻拦。
“厂长，你愿意跟我换猪肉了。”云暖搓了搓手，又憨憨的说，“看来大叔说得没错，你们厂子这么大，肯定要得了这么多猪肉。”
“你是说，是有人指点你来我们厂的？”厂长问。
“是啊，是我们村的，很有文化的。
他说，我要想帮我妹妹家，就用猪肉来大厂换个工作给她家，我妹妹家就能脱离苦海了。”
云暖脸上挂着笑，还摸了摸后脑勺。
“你的意思是用猪肉换工作指标？”厂长嗤笑了一下说道，“你知不知道，去年开始，上面就下发了精简员工的通知。
有工作的都精简了，哪里还有可能招工。
就算要招工，也要优先录用精简回乡的人。”
云暖还真不知道这个年代还有精简员工一说，忍不住多问了一下：“这工作干得好好的，干嘛要把人家精简回乡啊？”
厂长大概是看在猪肉的份上，然后给云暖做了一番解释。
云暖再结合自己穿越前那少有的关于这个年代的信息了解，知道了大概原因。
云暖还记得这个年代的一个口号是这样的：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当时，各地大放卫星宣扬亩产上万之后，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当所有人都对上隐瞒。
上面不知道真相，就觉得粮食已经产出过剩了，于是开始将人力资源向工业集中。
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增加了2000多万职工。
这些招的职工里面，不少是乡下人。
现在，粮食问题爆雷后， 就需要更多的人，再回到乡下去劳动。
这才有了精简员工的事情。
“你们这么大一个厂子，把员工精简了，那你们那些工作谁做呀？
厂长，你要添几个人进去，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吧？
再说，我也不会白白的占便宜，我是用猪肉跟你们换岗位，也不可以吗？”云暖脸上继续露出憨厚的表情。
“1000多斤猪肉不够，我要是还能再跟你们1000多斤兔子肉，那能不能行？”
云暖相信，只要筹码够，就能办成功。
要是上千斤肉还打动不了，那就上万斤。
当然，如果厂长要使坏，想抓住她的话，她也不介意让厂长变傻子。
“你还有1000多斤兔肉？你把山里的兔子全捉了？”厂长差点惊呼起来。
“那倒没有，这都是我累积起来的。我们在山里打三两只兔子，不可能送出来卖的。
所以就把它冻起了，多了后才拿出来一次性卖。”
“你说你想用这些肉换工作，给你妹妹换的，那你说说你妹妹的情况。”
云暖就把苏菜花在婆家的事情说了，厂长气愤地骂道：“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你们能报警处理，做得好！做得对！”
“我们怕她们姐妹俩在村里被排挤，再被欺负，就想把她们弄回来。
山里面生活艰难，我就想看看在城里能不能给他们用猪肉换个工作。
厂长，你看能行吗？
要是行的话，你们厂里啥时候需要肉，告诉我一声，我就进山里去给你们打。
我别的本事没有，进山里打个十头八头野猪之类的本事还是有的。
以前我打了都是上交给村里的，如果你们厂里要的话，我就直接卖到你们厂里。
如果不行，我再去其他厂看看可不可以？”
厂长看着对面壮汉老实憨厚的表情，想到以后也能让这人给他们厂里送肉来，就意动了。
而且他也相信，要是其他工厂肯定是愿意给出几个工作指标的，毕竟是这么多的肉。
要是在精简员工之前，找人私底下交换，两十斤肉都能换一个工作指标了。
“你的猪肉和兔肉在哪里？我先去看一看，要是真的有这么多，就给你4个工作指标。”
厂长想到要是给员工发肉做年货，员工还不得高兴疯了，他们厂也会扬眉吐气。
“好啊，我藏在1个破屋里，不远。”云暖也不怕厂长会拿了肉不认账。
厂长带着云暖坐车开出了厂门，按着云暖的指引直接开到了她早就看好的小破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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