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两斤酒？别了，且嘬茶去。
驯最暴躁的龙去，别后退了，进森林，兄弟！
……
兴许是这个名字总能触摸每一个人心中最柔弱的地方，在这个偏僻的小镇，危险重重的龙巢森林边缘，生意却是格外的好。
李清湖带着斗笠，斗笠压得很低，遮挡了大半张脸。
坐在茶馆靠窗位置，一边慢慢品茶，一边注意着官道上的来往行人。
只要牛大壮领会了枫叶传达过去的信息，顺利来到伏龙镇，以他高大的身材，一眼就能看见。
正喝着茶看着窗外，眼前光线一扇，有人坐在了小小的茶桌对面。
抬眼望去，是别了茶楼的掌柜，一个残疾的人，身体仿佛是一块湿漉漉的毛巾被人用力拧，卷成了一团麻花，没有一块看起来是完整的。
一般人走路是正步向前，他不一样，以一种螺旋状的姿态，拧着身体拐着弯游动，速度一点不慢。
“很眼熟，小兄弟。”
掌柜那双眼睛也很怪异，间隔很大，一只眼睛在额头上，一只眼睛在鼻尖上。
眼睛眨动，左右两边不是同时进行，甚至于左右眼睛眨动的时机和频率也完全不一样，两只眼睛眨动很随意，互不相干。
李清湖更加压低了斗笠，遮住了苍白的脸，“怕我不给茶钱？”
“那倒没有，如果你囊中羞涩，我不介意请你一壶茶。”掌柜的眼睛看着李清湖的时候，两只眼睛又在凌乱的眨动，“茶水不值钱，值钱的是人情。”
“好巧，出门忘带钱。”
“我再给你上一壶好茶？”
“别了，如果不介意，请再给我加点热水，还得坐好一会儿。”
掌柜丝毫不在意，起身拧着身体，走螺旋步，提着茶壶过去满上开水。
走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坐下，轻轻叹道：“如果来了，就招呼一声。”
李清湖提起茶壶微微倾斜，差嘴里便涌出一团白雾，茶水滋溜滋溜把污垢斑驳的茶杯灌满，“我以前来过这里，见过这个茶楼，以前叫来了。”
“对，”掌柜的嘴巴黏连在一起，只剩下指头那么大的小孔，似乎是在笑，小孔撑开了，“来了，兄弟。就这个意思。”
“嗯。”李清湖嘬着热茶，似乎是烫到了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不过仍然闭着嘴巴把热茶咽进了肚里。
“看来是我老眼昏花，看走眼，认错人了。您且慢喝，有事请吩咐。”掌柜语气隽永，怪异的长相上颇有失望的神色。
他看李清湖没有抬头，知道对方无意敞开话题，便识趣的转身回到柜台后面。
阳光炽烈，把空气烘烤的扭曲，铺满灰尘的官道上，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犹如千军万马践踏大地，扬起滚滚黄尘。
许多人从茶楼里面探出头来，看向远方。
有一道浑厚的声音，犹如号角一般远远传来：“媳妇，等等我！”
那道声音很快冲进小镇，原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头发随意扎成一捆，随着快速奔跑在脑后绷成一条平线，像是一匹野马肆意驰骋。
牛大壮在小镇里面转了一圈，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高声呐喊：“媳妇，不要嫁人，我来找你了！”
“是个疯子吗？”
“我看是个傻子。”
邻桌两个人一边嗑瓜子，一边笑着议论。
李清湖压低了斗笠，快步走出茶馆，在牛大壮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低声道：“跟我来。”
牛大壮看了一眼李清湖背影，一只手揉着屁股上被拍的位置，一只手挠了挠脑袋，指甲刮着坚硬的头发发出沙沙的声音，嘿嘿一笑：“媳妇，原来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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