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然后冲进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阿玲和倪玉。
“都住手!赤狐族都给我住手。”倪玉冲着厮杀的人命令道。
赤狐族本来死伤已经十分惨重,军心早已涣散,现在听到倪玉叫停,所有赤狐族很快就停了下来。
落辰停止厮杀后,身形不稳,靠着剑勉强站着。
倪玉走到我身边向我行了一礼。“妖后,是臣失职,请您降罪。”
我知道倪玉对白烨十分敬重,但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他对我还是这样的态度。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说:“你哥在里面,你去看看吧。”
倪玉红着眼,恭敬的向我行了一礼,往殿内跑去。
落辰看了我一眼,也扶着墙走了进去。
虽然厮杀了很久,但是我没有受伤,也没有使出多少劲,但还是觉得很累,踉跄的坐到了地上。
“夫人。”阿玲见状赶忙过来扶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管我。
“落辰君!”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赶忙起身进去查看。
只见落辰拿着剑,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怎么回事?”我问一旁的侍女。
侍女吞吞吐吐的答道:“落……落辰君看了一会儿主上说要陪主上一起,然后就自刎了。”
我惊得说不出话。
死了。
都死了。
“嫂嫂,你别这样。”倪玉连忙过来扶住我。
我强撑着一口气,来到了白烨的榻前,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脑海一片空白。
白烨的葬礼我没有主持,我也没办法主持,我只是跪在灵堂前守着他。虽然我没有去过问那些事,但我也知道,真正悲痛的也没有几个人。
我是妖后,按族制我可以掌管妖族,但是他们并不希望我掌管,只希望我去换取这个世界充沛的灵力,美其名曰为了各族的繁荣昌盛。
白烨下葬后,我将阴珏和阳珏都交到了倪玉手上,希望他可以和白烨一样治理好妖族。可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应该像白烨一样,白烨这辈子都在为我谋划而不是妖族谋划,于是我只是告诉他好好治理妖族,其他便没有再多言。
在清雪台的最后一晚阿玲一直守在我身边,她给我讲了很多关于白烨的事。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白烨会经常闭关修炼。原来白烨的血肉在分给我的时候身体便会虚弱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其实根本不是在修炼,只是在洞内养伤。
梅园的酒并不是白烨称帝的时候才开始酿的,而是每年都会酿。每到了温度适宜的时节,白烨总要抽空去梅园酿酒。
我不知道我错过了白烨多少,更不知道白烨默默都为我付出了些什么……
整个晚上我都没有合眼,明明我便要启程去幽兰谷了,运气好说不定当天就要魂飞湮灭了,可我好像还有一个故人没有见到。
白烨的葬礼上来了许多巫族,只是单单没有祝晟宇。
那天匆匆的从祝晟宇身边逃离时,他的眼神让我无法忘记,是失望、是难过、是悲凉、是绝望……
我向他一定很恨我,不然也不会连最后一面都不来见我了。
我觉得自己有时候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他忘了我好好生活,一方面却希望他千万不要忘了我。
清雪台位置高,亮得很早。白烨走后那身素白色的裙子我就这么一直穿着,并没有打算换下来,想着这身衣服祭祀也是最合时宜的。
倪玉本来是打算要来送我的,被我拒绝了,他一来身边围满了侍从,他说送我我信,但是别人就不同了,都是来看戏的。
翳鸟将我带到石门山前的时候,我施法将翳鸟身上的契解开了。翳鸟将我和白烨当做主人,白烨已经死了,而我也很快也不复存在了,契就成为了一道无用的束缚。
“你去吧,好好活着。”我摸了摸翳鸟,对它告别。
翳鸟用头蹭了蹭我,转身飞去,最终消失在天际……
洛暮已经候在石门口等着我了,我慢慢走到他身边,却没有正眼看他。我虽然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我做不到不怪他杀了白烨。
“身躯已经放到祭坛处了,现在就可以直接过去。”洛暮对我说。
我没有回答,径直往里走。
祭台在幽兰峰,神族最高的地方,沿途都是我从前嬉闹过的地方,有和白烨的回忆,也有和祝晟宇的。
“阿瑶,你慢点,待会儿看到你偷跑出来又要抄家规了。”
“阿瑶,看这里。”
“阿瑶,你看你,又把衣裙弄破了,你这样,我也不替你缝了。”
“阿瑶,我想……没……没什么……你要好好的。”
“阿瑶,呵呵,快过来!”
……
“欣瑶,我藏这的。”
“喂!洛欣瑶,你坑我。”
“我跟你说,你要是被你父王发现了,可不要怪我。”
“你才是嫁给我的人,又不是你姐。”
……
祭台上摆着我从前的身体,洛暮让我站到一个阵法中心。一阵强刚闪耀起来,我身体慢慢变得很轻,很轻,我慢慢边上眼,最终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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