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噼里啪啦的火堆,徐岁欢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
她嘴里嘟囔着,“有火石你不早说...”
谢也靠在她肩膀上,“下次,喊我醒来就好。”
喊他醒来?徐岁欢可不敢。
谁不知道你小爷起床气有多严重?
徐岁欢打了个寒颤,给手掌哈着气搓了搓取暖。
谢也又靠着徐岁欢的肩膀眯起了眼睛,重新睡了过去。
徐岁欢也没有喊他,只是观察着火堆,不要被燃灭。
蓦地,山洞外传来惊鸟的声音,带着树枝颤动。
徐岁欢身体一僵,紧接着,轻微的脚步声离他们愈发的近,徐岁欢立刻睁大了眼睛。
外面来人了!
不好,如果在不确定谢祁盏是否恢复,被他的人找到的话很快就会被发现他们的目的。
于是徐岁欢赶紧推了推谢也的肩膀,谨慎道,
“来人了谢也!快醒醒,我带你跑!”
谢也缓缓睁开眼睛,辨认着脚步声,安抚道,
“别怕。”
下一刻,一个人的身影,在山洞口出现。
徐岁欢捂住自己的脸,紧张的回头望过去...
连步尘?
见到熟悉一点的人后徐岁欢总算没那么紧张,她放下捂住脸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谢也坐直身体,靠在墙上,面色看起来很虚弱。
他垂着眼睫,轻声道,
“时机如何?”
连步尘说,“徐婖婖被谢祁盏打入了大牢,本是准备用刑,但是却出现了意外。”
谢也抬眼,等待他的下文。
徐岁欢眉心跳动了一会儿,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连步尘面无表情道,
“皇帝,驾崩了。”
这三字说出口,山洞内一时寂静。
谢啸居然死了?
不过,这也不是徐岁欢该担心的。
但好在提前让谢祁盏觉醒了,她暗暗庆幸。
谢也将目光放在徐岁欢身上,轻声道,
“回去吗?”
徐岁欢兴致勃勃的站起身,拍了拍坐在土地上的屁股,目光坚定,
“回去!”
徐婖婖被打入大牢就证明谢祁盏的确恢复了。
这样的话她也就不用隐藏什么。
他们这处离得皇宫比较远,连步尘只牵了两匹马,徐岁欢一匹,他们主仆二人一匹。
连步尘看着与他一同坐在马背上的谢也,对着前面的徐岁欢道,
“岁欢姑娘,我们二人一匹比较慢,你先行离开,我们速速跟上。”
徐岁欢思索了一会儿,便点了头。
她还害怕谢祁盏会将徐婖婖一个不留神处死了,那她所做的一切可就白费了。
所以徐岁欢没有多想,快马加鞭的离开。
谢也整个人脸色苍白,眼下青黑。
浑身如同没有力气的瘫在连步尘身上,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掉下马。
他将马匹停下,从胸前拿出一个锦囊,将里面的蛊虫喂给谢也。
蛊虫入口,熟练地去寻找他的心脉。
谢也的胸口,突然一阵阵起伏,紧接着,他神色痛苦皱起了眉头,唇角溢出血液。
连步尘看的不忍心,收回了目光,
“明知不能浸水,为何还要执意如此。”
谢也听得见他讲话,脸靠在连步尘的背上,熟练地把唇角的血放他衣服上蹭干净,闭着眼睛,
“明知人已经死了,你还想救她。”
“你整日去冰窖,身体都要比那湖水冷了。”
连步尘:......
他向来不是个多话的性子,一时竟反驳不了他。
连步尘来时,是站在离他们山洞不远的树上,用飞鸽传信收到的消息。
现下他们回去大概也需要一两日左右的时间,徐岁欢不敢懈怠,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害怕徐婖婖死过。
——
徐岁欢不在的这几日,北国发生了许多事。
众人都心照不宣,太子被狐妖迷了心智,现下总算清醒了过来,将人关在了地牢之中。
皇帝驾崩,北国春秋换代,谢祁盏登基,改年号为义。
那几天,几乎所有事都压在谢祁盏身上,彻底将他压垮。
堆成山的奏折,皇陵殉葬,徐岁欢的不知所踪,还有地牢里的徐婖婖,都令他沉重至极。
好累。
谢祁盏整个脑子里就只有两个字,他浑身阴翳未散,每隔几个时辰,就叫人来到大殿,询问徐岁欢的下落。
得到的答案无一都是,没有线索。
谢祁盏将奏折放下,撑着脑袋,
“悬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湖,所以她不可能死。”
他思索了一会,得出结论,吩咐道,
“把湖水抽干。”
一旁的侍卫战战兢兢,
“陛下,你是认真的吗?”
谢祁盏冷眼看过去。
侍卫打了个寒颤,立刻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位侍卫离开后,谢祁盏又独自待了一会儿。
岁岁若是回不来的话,他该怎么办呢。
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徐婖婖。
岁岁定是生他的气,不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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