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脸黑如锅底。
她连猪肉都不吃,养什么猪!
偏偏易笙还在那问:“夫人你要给它们起个名字吗?”
白氏摇头:“畜生还起什么名字。”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一看易笙,果然一脸受伤的表情。
“我还以为夫人很喜欢养猪呢。”
易笙沮丧道。
“没想到我弄错了。”
他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怀疑,那个骑猪的女子真是自己夫人吗?
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喜欢猪。
白氏赶紧找补:“我当然喜欢猪,只是我和之前那头猪感情太深了,一时没办法接受其他猪。”
易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是我的错,不该勉强夫人。”
在夫人心里,那头猪肯定是无可替代的。
“不过这两头小猪我都买回来了,不好退回去,还是先养着吧,我来照料就好了,不用夫人你打理。”
白氏忙道:“给吴嫂照料吧,你还要授课呢。”
易笙点点头:“好。”
说罢把两头小猪赶到后院。
见猪圈不够干净,他打了好几桶水冲洗,把猪圈和食槽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吴嫂想要帮忙,他拒绝了:“你还要洗衣做饭,忙不过来。”
白氏见状,恨不得一把药毒死那两头猪崽。
但毒死了,易笙说不定还会买新的。
她只好勉强忍耐下来。
想着等他开始授课了,就没这个闲功夫了。
然而她错了。
易笙在村塾上课后,还是每天打扫猪圈、喂猪,对这种一边教书一边养猪的日子极度沉迷。
猪圈和猪是干净清爽了,白氏却抓狂了。
她想要的,是不食人间烟火,谪仙一样的士子,而不是这个会喂猪,会下厨,把自己搞得跟乡野村夫一样的粗鄙之人。
这天,当易笙提起潲水桶,又要去喂猪时,她伸手拦了下来。
“阿弦,你这双手,是用来磨笔研墨,写字绘画的,不是用来做饭喂猪的,这些事交给吴嫂就好了。”
易笙蹙眉:“可我觉得自己很擅长做这些呀,做这些事也挺开心的,为什么一定要写字绘画?”
“你是文人士子啊,”白氏回道,“应该做些高雅的事情,怎么能跟乡野村夫一样?”
易笙笑了笑:“五柳先生不也荷锄种豆?一定要做高雅的事,不过是附庸风雅。我觉得当个乡野村夫也挺好的。”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五柳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呢。
他拨开白氏的手,提着潲水桶出去了。
白氏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一阵无力。
难道这就是洗去记忆的代价?
没了记忆的易笙,从清风明月一样的男子,成了她最鄙视的乡野村夫。
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全都白费功夫了?
早知道就不这么做了。
但事已至此,懊悔也没有用,她又没有让易笙恢复记忆的办法。
何况恢复记忆后的易笙,说不定只想杀了她或者逃出去,绝不会心平气和地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白氏抑郁了几天,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
“一定是因为住在乡下的缘故。”
她心道。
“失去了记忆的易笙就跟稚子一样,会效仿身边人行事,村里都是些蛮夫,才会把他带坏了。”
孟母三迁,不就因为居住环境会影响孩子吗?
她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带易笙来乡下的,而应该带他去书院。
但昭阳现在肯定到处找人,去书院很容易太容易被发现了。
白氏退而求其次,找了一个小世家,控制了家主,让易笙去他们族里的私塾教书。
易笙不是很舍得离开桃树村。
“我刚撒了菜籽,还没发芽呢,小猪也不好迁徙,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村塾去私塾?”
白氏早就找好了借口。
“村长原先请的并不是你,是另一位先生,他有事耽搁没来成,现在他来了,村长更想让他留下来。”
易笙性子向来淡泊,听了她这话,没再坚持。
他把两头小猪送给了吴嫂。
“请您一定要好好照料它们,过一两个月把它们阉了,肉会好吃很多。”
吴嫂愣了愣:“腌?这么小就要腌了吗?我还想养个一年半载。”
“不是腌菜的腌,是阉割的阉。”
易笙回道。
“就是把它们的蛋去掉。”
吴嫂头一回听说猪要阉割才好吃,想到易笙是夫子,学问比他们多,便忙不迭应下来。
“好好,听您的。”
白氏脸色难看至极。
她陡然意识到,易笙对养猪相当了解,还琢磨出了不少名堂,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在上面。
也就是说,来桃树村前,他就已经养过猪了。
“肯定是那个贱人让他养的!”
白氏咬牙切齿。
那个贱人是草原上长大的牧羊女,什么畜生都喜欢,跟易笙在一起这么多年,把易笙也给带坏了。
她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才能把易笙掰回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