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帮额娘好好管教小六,同管小四小五一样,不能让弟弟妹妹日后惹额娘心烦。
躺在悠车中的祁元修闭着眼睛假寐,倘若知道弘暻此时心中所想,肯定会告诉他,谁管教谁还不一定呢。
“你们都来了,正好陪额娘一同用早膳,额娘都饿了。”舒瑶摸摸瘪瘪的肚子,好饿呀。
寻常与孩子一同用早膳都是卯时末。
发动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生产完才卯时初,产后蒙圈中,随即发现弘旭小家伙的异常,也没顾得上自己吃东西,先挤奶喂他,之后胤禛就回来了,现在放下心中的事,才觉得饥饿感汹涌而来。
弘历爬上床,拽着舒瑶的手坐好,掏出自己的冰蓝色小手帕给额娘擦汗,神情认真,就像在做一件神圣的大事。
等他擦完,舒瑶温柔夸奖道:“元寿真乖,额娘感觉凉快多了。”
弘历唇角扬起,眼睛里亮晶晶的。
额娘夸他了,他才是额娘心中最喜欢的崽,弟弟最小也不能跟他抢额娘,弘历坐在床上不动,指着边上的悠车,问:“这是弟弟吗?”
“对呀,弟弟刚刚吃饱了就睡着了,咱们先吃饭,等他睡醒了再和他玩。”
舒瑶看向胤禛,“王爷吃过了吗?”
胤禛摇头,在畅春园还没来得及吃就被皇阿玛召去,之后就回了庄子,水米未进。
舒瑶还不能起身,侍女在床上放了一个小桌子,将厨房专门做的月子餐摆上去。
弘历在下人摆桌子的时候下了床,走到悠车旁边,看着里面白白嫩嫩的小家伙,突然冒出一句,“真丑!”
祁元修装睡装得好好的,都快真睡过去了,听到这句话,顿时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反驳,“啊啊呀呀呀……”你才丑,你最丑。
他在娘胎里修炼有成,能自发吸收母亲进食的营养物质,身体纯净无暇没有半分杂质,祁元修很肯定自己生出来不可能会丑,这人一定是嫉妒他长得好。
仿佛受到挑衅,弘历皱眉继续道,“你就是丑。”
神情说不出的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实话。
祁元修气炸了,“啊啊啊啊……”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啊。
他们的互动引来大家的关注,红萱跑过来,认真端详弟弟的样子,诚恳道:“我觉得小六很好看啊,就比我差一点儿。”
弘历不理妹妹的看法,看着仿佛生气了的小家伙,坚持道:“全家就是你最丑。”
祁元修不肯示弱,“啊啊啊啊……”你才是全家最丑的。
弘暻默默地站在边上观战,谁也不帮,舒瑶笑倒在胤禛怀里,顾及自己产妇的身份不能放肆大笑。
“咳咳”笑够了,舒瑶出来主持公道,“好了好了,你们刚出生的时候都差不多,都不丑,好看着呢,日后长大了长开了你们再来比。”
招呼孩子们,“你们快过来吃饭,让小六在睡一会儿。”
弘历做了个鬼脸才离开,对此祁元修翻 了个白眼,安慰自己他不和小孩子计较。
弘暻走在最后,看到小六的表情有些惊讶,眨眨眼睛,小六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心中嘀咕,应该是自己眼花了吧。
*
孩子取名后,舒瑶给家中和在外任职的阿玛、大哥都写了信去报喜。
这次孕晚期家中没有派人入府陪产,不是没人愿意来,是她不让。
额娘随阿玛远在在江南,路途遥远,如今世道不太平,舒瑶不放心额娘回京,便没让她回来。
大嫂也随大哥远在贵州,要照顾孩子和夫君的饮食起居,还要打理铺子,一样回京不便。
家中只有二哥二嫂,二嫂有孕在身,还要主持中馈,也脱不开身。
如此舒瑶就没让她们来,她身边多得是伺候的人。
旁人在乎娘家人陪产的机会是因为出嫁之后难与家人见面,才格外珍惜,但她不一样,胤禛体谅她思念亲人,从不阻拦她回家中探望,也支持她每月写家书送给父兄。
于她而言,家人始终没有断过联系,就没有必要为了一次见面的机会来回折腾,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的是。
做完月子又在庄子里待了两个月,直到八月份舒瑶才带着孩子们回王府。
弘旭的满月宴也是在庄子上办的。
当时朝中局势紧张,太子复立以来,一反常态行为疯癫,太子与皇上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
为了避开京中的纷乱,舒瑶便以孩子体弱为由,说动胤禛在庄子上小半满月宴,只邀请了一些亲近的兄弟臣属亲眷参加。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下了马车,舒瑶带着四个孩子去正院给福晋请安。
弘旭满月宴的时候福晋推说以府中事务繁杂,未曾去庄子上参加,只派了人送了礼过去,如今回府,理应带孩子去见一见他的嫡母,也是让元修认一认人。
元修是弘旭的小名,舒瑶取的,源自祁元修的原名。
到底是修炼之人,身体发育比一般的孩子快许多,出生不过两个月,弘旭的声带就已经发育成熟,能够说话了,他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显示他的特殊,特意在夜间,只有额娘在的时候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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