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公却没有回答,而起问道,“陛下将你下放兰央县,大人可有怨言?”
“下官不敢。”凌大人连忙躬身,“陛下对下官一直照顾有加,此次,是下官让陛下为难了。”
诚如屏儿宫女所讲,群起而攻之下,想要全身而退,难。
陛下能保住他的官身,贬到兰央县,是因为兰央县又穷又乱,无人想去敢去。
可兰央县,却是他唯一能翻身的地方,否则凌氏一族将会因为他,断送子孙两代的前程。
“此去凶险,还望凌大人好好保重自己,陛下还等着你回来呢。”
出发这天,凌大人背着周姨娘的骨灰,带着一家老小去了码头。
站在船头的凌大人,看着渐远的京城,拳头紧握。
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大人可曾后悔?”
岳氏见丈夫独自站在船头许久,忍不住走过来。
凌大人一动不动,他没有看岳氏,也没有回应。
但他却在心里问自己。
后悔吗?
自然是后悔的!
努力了数十年,奋斗了数十年,才爬到侍郎之位,却因爱妾之错,累了整个凌氏一族。
凌家清贫,他之所以能科举走仕,是凌氏倾尽了全族之力。
他因凌氏得以科举,凌氏因他改变门庭,而今,因他被贬,凌氏便遭到各方的打压。
作为全族的希望,他让大家失望了。
作为一个丈夫,他没能管好妻妾,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个田地。
“那你呢?”
岳氏以为得不到回应,没想到凌大人破天荒的开口了,“可曾后悔?”
“如若妾身说后悔,大人日后,可会与妾身相敬如宾?”
凌大人身子一僵,久久才出声,“我尽量。”
凌大人宠妾灭妻之事,随着凌家的离开,逐渐被吃瓜群众抛之脑后。
反倒是周家,一片焦头烂额。
“老爷,不好了,送进宫里的那批茶叶,出事了。”
管家急色匆匆的跑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周家主脸色微沉,“不是说,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过大湾山的时候,大船突然就漏水了,那一段河流湍急,根本靠不了岸,大船很快就沉了。”
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不然损失更重。
毕竟,培养一个押运水手,并非易事。
“库存呢,还有没有货?”
“本来还有一些的,但二爷拿一部分送与友人了,如今库房里存着的,都是次等货,根本用不了。”
周家主勃然大怒,“这逆子……还有三天就要交货了,无论如何,必须想办法从别处先调来一批顶着。”
“时间太紧了,恐怕来不及了。”
“加钱,双倍不行那就三倍,无论用什么办法,三天后一定要交货。”
这批货是宫里指定要的,绝对不能出现纰漏。
“为防万一,我立即修书一封,让人给娘娘送去。”
周昭仪收到信件的时候,苍白的脸瞬间阴郁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屏儿端药上来的时候,见周昭仪脸色不好,不得不提醒道,“太医说,您要好好休息,不可操劳。”
否则郁结于心,郁郁寡欢,对身体非常不利。
“周家采购的那批茶叶,出事了,而且还是宫里指定的那一批,你叫我如何不操心?”
屏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还是说道,“娘娘,您已经帮周家够多了。
他们每次来信,哪一次不是娘娘您解决的?您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他们一有事便来找娘娘。
娘娘,您可不能一直惯着他们啊。”
屏儿把药递了过去,“娘娘如今是皇家之人,还是多操心十七殿下的事吧。
开府聘夫,承公主府之责,并非易事,许多事情还得娘娘来引导呢。”
“你说的是。”
只要她还是昭仪,只要十七还养在她跟前,即便周家生意不景气,也是十七殿下的母族,不会被轻易欺负了去。
然而,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周昭仪的脸。
周家采购送往皇宫的那批茶叶,没能如约交货,内务府总管看在周昭仪和十七殿下的面,特意宽限了三天。
结果,周家依旧没能准时交货。
“周老爷,这批茶叶是五月祭天用的,很急的,你这样办事,叫咱家很难做呐。”内务府总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周家主立即讨饶,“还请华总管再宽限几天,周家的大船经过大湾山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漏水沉船,并非在下故意拖延啊。”
“可查出什么原因吗?”
“还在查。”周家主苦着一张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凡是周家的船只,经过大湾山的时候,不是船底漏水就是船帆坏了。
华总管也知道,大湾山一带,河流湍急,一不小心便是全军覆没。
何况是船只漏水和船帆坏了。
哎……不过短短数日,我周家损失极为惨重。”
“别处不出事,只在大湾山出事,这就奇怪了。”华总管看着周家主,隐晦道,“周老爷,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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