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朝夕相对的方娘子都不曾发现,想来变化也不是很大吧。
但不管怎样,今晚她还是得再涂抹一些药汁才是。
正准备起身,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朗的男声。
“白娘子。”
“言公子?”女青听到声音回头,“言公子怎么也过来了?”
“哦,我……”才吐出两个字,言十三郎就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白娘子好像变了?
才三天没见,她、她的脸好像就变了。
变白了,眼泡不肿了,似乎连脸盘子都变小了。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眼泡不肿了之后显得她的眼睛就更加清澈、更加有神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他眼花?
“白娘子你?”
“怎么了?”女青微微蹙眉,她感觉言十三郎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容貌有变了,但她并不能肯定。
“言公子想与我说什么?”
“我、”言十三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与眼前的人说正事。
“是的,我确实是有话要与你讲。其实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我就想和你说了,但是那天陈领队的儿子被蛇咬到,后来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他这么一说,女青确实也想起来了。
“对,我记得。不知是何重要的事情。”
言十三郎皱眉,严肃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白娘子可知车队中有个姓丁的男子,丁二郎。”
女青想了想,微微摇头:
“不知道。除了陈领队与言公子,我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姓氏。这丁二郎我该认识吗?”
“不!不该,你万万不可认识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前次你救了我,后来我当众向你道歉一事你可还记得?”
“记得。”
“当日你我冰释前嫌后,还有一人当众问你我之间到底有何过节,此人白娘子可还记得?”
女青点头:“也记得。想必那人便是丁二郎了?”
“正是他不错。当时我便觉得他没安好心,哪知那只是皮毛,他真正的下流还在后头。此人他对你图谋不轨,我只怕他日后会害了你!!”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女青听罢狠狠皱眉,请求道:“还请言公子详说。”
“是这样的,三天前的那个晚上……”
言十三郎这便将那天晚上听到的话大致向女青复述了一遍。
不过在提及丁二郎他们所说的那些荤话时,他支支吾吾实在是说不出口,只道是那丁二郎心思邪淫。
女青早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娘,言十三郎这么一说她便就明白了。
她眉心紧锁着,听完后竟是沉默了许久。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冷冷笑了一声。
听到她这般笑,言十三郎不禁又愣住了。
在此之前的几天里,他预想过很多次今天这场景。
他想她在听到这件事之后可能会像他一样感到无比的愤怒,又或者是感到惊惧害怕。
可她现在的反应,冷漠的神情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悲凉,整个人都和之前不一样了,就只有那双黑玉般的眼眸还如从前一般明亮。
难道,她是不信自己?
是了,找她说这事之前他就已经料想到她会有这种怀疑。
毕竟自己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她对自己存疑,是有道理的。
想到这里,言十三郎不禁上前了半步。
“白娘子可是不信我?但我发誓,我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我便不得好死。我敢以血盟誓!”
言十三郎身侧便是荆棘丛,为了叫女青放心,他伸手便握住了一根带刺的枝条。
他从来都是娇生惯养,很少受伤见血。
此刻却是下定了决心,闭上眼睛紧紧攥住了那带刺的枝条。
尖刺扎进掌心的肉里,鲜血顺着他握紧的拳头一滴一滴落下来,他要疼死了,但是得忍着。
“白娘子,我发血誓,我真的没有说谎,对你也无恶意,请你相信我。”
现在的女青确实是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但她连丁二郎是谁都不清楚,她不觉得言十三郎有必要来撒这个谎。
她方才笑的、悲的是这个世道。
从前因为纤柔的外貌和自己的无能,她变得不幸,被强权强掠夺。
如今她掩盖了自己真实的面容,无意间展露了自己的医术,还以为得到了整个车队的敬重。
没想到却恰恰因此而被人惦记上,只因她是一个孤女。
这个人他不是第二个赫连觉,不像他势大权大,甚至只是一个普通的贩夫走卒,也存着随意和随时欺凌她这个孤弱女子的心。
车队里那几个和他交好的人也都知道他的心思,可能这些人平日里见到她还会热情打招呼,但背后却不知存了何种龌龊心思。
“言公子!”心中所悲愤不过刹那。
悲愤过后,女青立即上前向言十三郎拜了一礼。
“我信言公子,我信这世上仍有良善之人。从言公子当众向我道谢与道歉那日我便知,言公子的心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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