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两个面面相觑。
宋老娘赶紧去拽江母的胳膊,连声道:“你有事儿就说事儿,咱可不兴跪来跪去的。”
她唯恐江母跪在自家门口的样子被人瞧见了给儿子丢脸。
再说了,现在打封建迷信呢,让人看见有人跪自家门口,还不知道外面要把话传成什么样子呢。
宋老娘力气大,不管江母愿意不愿意,就这么生拉硬拽的把江母拽进了家门。
唐诗语很有眼色。
这时候也不说走了,赶紧把大门关上了。
免得左右邻居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
在村里就这点不好。
家里有个动静,只要你没关门,看热闹的人才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呢,那是招呼都不打就往里面窜,就是要看热闹。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就要提前关门。
江母在门口的时候还知道克制,哭的没那么惨。
唐诗语把大门一关,她可算是能放开哭了,呜呜哇哇,边哭边嘟嘟囔囔的骂。
唐诗语都没听懂她骂了什么,只听出来几个没良心白眼狼啥啥啥的。
相比之下,宋老娘就很有意思了。
江母哭骂的时候,她总是同仇敌忾的跟她一起‘对’‘就是’‘活该’‘是不应该’,然后就逗得江母一直哭一直骂。
等她哭的没什么力气也没什么眼泪了,宋老娘才去端了半盆水过来还拿了块半旧的粗布毛巾。
江母擦洗的时候,唐诗语去给她倒了一碗温水,里面加了一丢丢盐。
江母毫不客气的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喝完砸吧砸吧嘴,问道:“这水里还加了盐?”
唐诗语道:“您走这么老远的路过来没少出汗,喝点盐水可以补充一下水分,免得身体缺水没力气。”
两个老太太半懂不懂。
但是不吃盐没力气这个道理她们懂。
江母就跟宋老娘感叹:“亲家,你这儿媳妇儿娶的好啊,长得好,条条干干的,好人才,也孝顺,比我家那几个白眼狼强太多了。”
说着说着,不用宋老娘和唐诗语催促,江母就开始颠三倒四的说了起来。
说起来很简单,不过就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事儿而已。
江家位置比较偏,比不上宋老娘娘家那么山,但也没有靠山村的位置好。
地方不好,年轻人婚嫁就不容易。
江母生了五个,活了三个,两个闺女一个儿子,儿子在中间,江连枝是老三。
但是他们村娶媳妇儿不好娶,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儿,大姑娘和三姑娘就前后脚的出嫁了,出家日子相差了十来天。
嫁了两个闺女拿了六十块钱彩礼,再加上这么多年积攒的六七十,才好不容易用一百二十块钱给儿子娶了个儿媳妇儿。
谁知那媳妇儿是个顶顶厉害泼辣的。
人倒是勤快,就是有张刀子嘴。
而且特别的得理不饶人。
一开始江母还想拿捏一下儿媳妇儿呢,结果儿子不争气,结婚三天,就被媳妇儿哄的找不着北了。
等后来生了孩子,真就老婆孩子热炕头,爹娘扔一边了。
按理说他家这情况是不用分家的,可江母闹腾的太厉害,儿媳妇儿不惯着她,她吵一句,人家能骂她十句。
人家不光年轻力壮,也不知道她娘家怎么养的,特别会打架。
每次婆媳打架都是江母吃亏。
本来这样打打闹闹的过下去也不错,反正谁家都是这样过日子的。
谁知有次人家小两口去地里上工,让她在家看孩子,她没看住,好好的孩子脑门上磕了个大窟窿。
更坑爹的是,孩子脑袋磕破了,她也没说带孩子去卫生所看看包扎一下什么的。
她是刮了点锅底灰给孩子糊脑门上就完事儿了。
她儿媳妇儿回来就疯了。
以前跟她打架还留着手,没敢吓死力。
那次打架是拽着她头发死命往墙上砸。
幸亏他们那边的房子也都是土坯房,江母的脑袋在墙上砸了十来下也没啥大问题。
换成其他地方的石头墙或者砖墙,怕不是要被砸出个好歹来。
那天之后,小两口坚决要求分家。
江母自然不愿意的,她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这个儿子将来给他们养老呢。
要是分家了以后养老怎么办?
可儿子没良心,根本不管老娘死活,媳妇儿要分家,他就双手双脚的支持,还把老娘有多少家底儿都给掀开了。
儿子儿媳赞成,男人不反对,江母一个人独木难支,不同意也没办法。
他们家的钱不够盖房子的,就还住在一个院子里。
但是五间堂屋一分为二,东两间归小两口,西三间归老两口。
分堂屋的时候小两口吃了亏,东西屋就归了小两口,巴掌大的南屋归了老两口。
锅灶也分开了。
明明是一家人,住的是一座房子,却过的两种日子。
江母见天儿的跟人说儿媳妇儿不孝顺,她前头说,后头儿媳妇儿就撺掇丈夫跟她吵闹。
这么搞了一两年,她不得不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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