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对此评论说:“花以鬼从,而人以魂寄,非其结于情者深耶,”其后,黄生与香玉“款洽一如从前”,并定下了生死的盟誓:“我他日寄魂于此,当生卿之左”。
十余年后,黄生果然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化为无花牡丹,陪伴香玉左右,从此可以和妻子、友人日日夜夜相守相伴。
对于黄生而言,这样的死又有何哀,所以,他欣然面对死亡,把死亡说成自己的“生期”。
这段神奇的想象,诗意而美妙,不由令人想起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的故事,使爱情所代表的人间至情成为一种美好的追求。
但这并不是结局,而是小道士将无花牡丹斫去之后,“一去而两殉之”,牡丹花香玉和耐冬绛雪也因伤心憔悴死去。
这生死不渝的爱情,不正是作者对真挚爱情的渴望吗,对吧?
《还有阿宝》写一个家庭贫穷却为人诚朴的孙子楚,爱上了一个富商的女儿阿宝。
论门第和容貌,他都不可能娶貌美而家富的阿宝为妻。
但他真诚执着地追求阿宝,情志专一。
女告之曰:“渠去其枝指,余当归之”,谁料一句戏言,真的使他用斧头砍去了一个多余的指头,虽“大痛彻心,血溢倾注,滨死”而不悔。
以致后来,他又魂托鹦鹉,飞达女室,飞到阿宝的身边,朝夕不离。
阿宝终于为他的真情所感,同他结成美满的婚姻。
他们对爱情如痴如醉的坚韧追求,不正是蒲松龄所要歌颂的一种可以生,可以死,死又可以复生的真挚爱情吗,
以及《莲香》写鬼女李氏和狐女莲香都真挚地与桑生相爱,为了实现美好的爱情,鬼女借尸还魂,由鬼变成人,同桑生结为夫妇。
狐女莲香则为桑生生了一子后死去,转世投胎为人,十四年后也同桑生实现了结合。
鬼女和狐女是一对情痴,她们为了爱情,可以生,可以死,可以由生到死,也可以由死而复生。
作者深有感叹地说“嗟乎!死者求其生、生者又求其死,天下所难得者,非人身哉,奈何具此身者,往往而置之,遂至觍然而生不如狐,泯然而死不如鬼。”
这是批评现实生活中许多人还不如狐女和鬼女那样多情。
这也说明蒲松龄所创造的情痴的形象是有感而发的。
《连城》一文就是反对封建势力对爱情婚姻的干预,歌颂乔生和连城互为知己的执着的爱情故事。
文中写史孝廉之女连城征诗择婿,乔生的诗被选中,但她的父亲嫌乔生贫穷,将女儿许嫁给盐商之子王化成。
不久连城病,需割男子胸肉一钱作药引,被选作女婿的王化成不肯捐肉,乔生却“自出白刃”割肉救人。
连城信守忠诚,在盐商逼婚时忧愤而死。
乔生前往吊唁,一痛而绝,相从地下。
他追索连城的托生地,想继续追随,结再生缘。
他们的痴情感动了一位在阴司掌权的好朋友,给他们争得复活的机会。
经过生死相从,经过许多波折,连城、乔生在阴司完成了自主婚姻。
他们为了爱情,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成为超越贫富之别的知己之恋。
这也是以两心相知为基础,而不以金钱、门第和才貌为条件。
正如乔生所说“士为知己者死,不以色也。”
《瑞云》一篇所写的知己之爱,则主要表现在“不以妍媸易念”上。
瑞云是一个名妓,“色艺无双”,红极一时。
贺生很穷,却十分爱慕瑞云,得到了瑞云的理解和热情的接待。
后来当瑞云变得丑状如鬼遭人鄙弃时,贺生不忘旧情,仍然一如既往地热烈地爱着她。
他对瑞云说:“人生所重者知己,卿盛时犹能知我,我岂以衰故忘卿哉~”这种以心灵的契合为基础打破了门第、金钱、才貌等世俗观念的束缚的真挚爱情,已经初具现代爱情观念的色彩,就是在今天,格调也是比较高的。
《婴宁》写狐女自幼在鬼域长大,养成了无拘无束、天真任性、爽朗直率的性格特征。
过上元节时,王子服的表兄吴生邀王子服去郊游,王子服无意中与婴宁相遇。
王子服初遇婴宁,注目不移,竟忘顾忌。
回家后不语亦不食,肌革锐减,忽忽若迷,相思成病。
后来王子服入山追寻,见到婴宁把她带回家。
全篇写了婴宁的笑,也常常是笑声先人面出现,别人未睹其面,先闻其声。
邻居们发现她“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所以都喜欢她。“每值母忧怒,女至一笑即解。”
由此,我们可以想象出她的笑声、笑态该有多美。
并且婴宁的笑有时不顾封建礼俗,有时显得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不该笑而纵声,不当笑而前仰后合。
然而,作者笔下的婴宁始终让后世的读者得到一种销魂蚀骨的美感,这主要是因为婴宁笑出了天真纯洁善良无瑕的美,又笑出了无视封建礼教,一秉纯性纯情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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