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洒雪堂》的话,这部剧的原本也已经失传了,现在只存在明代崇祯年间墨憨斋的刻本,还是冯梦龙的改编本,同样收录在《古本戏曲丛刊》中,演的是贾云华与魏鹏情事。题目作“伍相国梦指姻缘界,魏提举担尽相思害;贾云华不灰雨云心,宋月娥代了鸳鸯债。”
而冯梦龙可以简单的给大家说一下,这算是明代的一位着名学者了,字犹龙,又字子犹,别号墨憨子,长洲人。
至于这部剧的大致剧情是襄阳魏参政卒,其妻郢国夫人萧氏与杭州邢国夫人莫氏是结拜姊妹,曾为魏府公子魏鹏(字寓言)和贾府小姐贾娉娉(字云华)指腹为婚。
待魏鹏及冠时,萧氏交其书信一封,嘱咐他到邢国夫人府拜访。
莫氏见信,未提及魏鹏与其女贾娉娉的亲事,仅准许两人以兄妹称之,魏寓言不明姻缘事,求问伍相祠,相国魂向其诉说姻缘命中已定。
魏鹏在贾府停留半年,与云华赋诗谈情,彼此相恋。
萧氏思子,魏寓言暂别贾云华,后又进京应试,科举中第,遣杭赴任,求亲于贾府,而莫氏不舍云华远嫁,拒绝与魏府结亲。
贾云华因情而困,抑郁而终,其魂与魏鹏相遇,密言阴司允其还魂,后逢太学府宋子璧之女宋月娥早夭,云华借尸还魂,醒后直奔贾府探望莫氏,致使两府争女。
最终,莫氏应允了音形似云华而面容却为月娥的女儿与魏鹏缔结连理。
梅孝巳在《洒雪堂·小引》中说:“即如云华附月娥事,岂但事出不经,即其姓氏名字之间,固已自露其乌有亡是之意。然而情则何可泯也?是其传之者,必自有一种难处之情,而钟之至也……传者之事,何取于真?作者之意,岂遂可没?取而奇之,亦传者之情耳。”
正呼应了传奇卷末的收场诗:“谁将情咏传情人,情到真时事亦真。”
剧中写贾娉娉钟情于魏鹏,身死二载,痴魂不断,最终借助宋女躯壳还魂再生,玉茗堂评曰:“是记穷极男女生死离合之情,词复婉丽可歌,较《牡丹亭》、《楚江情》,未必远逊,而哀惨动之,更似过之。”
此外就是《西楼记》了,这部剧还是收入在《古本戏曲丛刊》中,演于鹃与穆素徽事。题目作“于叔夜死与素徽期,胥长公生把轻鸿弃;种愁根几句楚江情,载痴缘一部西楼记。”
作者是袁于令,名晋,字韫玉,又字令昭,号凫公,晚年自号箨庵,江苏吴县人。
大致剧情是南畿解元于鹃,字叔夜,乃御史雪宾公之子,擅填词作曲。
西楼名妓穆丽华,字素徽,因爱慕叔夜才情,心欲归之。
于、穆两人因《楚江情》一曲而相识,彼此爱恋,并私定百年之好。
无行文人赵伯将,闲至刘楚楚家,见其所作歌谱被于鹃校讹,心怀恨意,便至御史府向于鲁告密,雪宾公以为于鹃与歌妓相好,伤风败俗,影响前程,有意拆散两人,便把于鹃紧锁府邸。
相国之子池同欲纳素徽为妾,与鸨母商议另置宅院以迎娶丽华。
素徽无奈地屈从了鸨母的安排,欲往杭州寄居,临行托仆人周旺递书于鹃,池同偷换作一纸空函,叔夜不明穆姬所思,久之忧虑成疾,一病而亡,痴魂不断,三日后居然还魂复生。
素徽誓死忠情于鹃,池同强加折磨,她竟悬梁自缢,又被丫鬟救醒。
于鹃尊父命进京参加会试,闻听素徽死讯,无心应考。
胥长公侠义心肠,以妾轻鸿佯装素徽,救丽华逃出虎穴。
时逢于鹃状元及第,又与穆姬重逢,两人结为伉俪。
祁彪佳对《西楼记》的评价颇高:“写情之至,亦极情之变;若出之无意,实亦有意所不能到。传青楼者多矣,自《西楼》一出,而《绣孺》、《霞笺》皆拜下风。令昭以此噪名海内,有以也。”
张琦亦赞曰:“袁凫公奉谱严整,辞韵恬知。《西楼》一帙,即能引用谱书以畅己欲言,笔端之有慧识者;九宫词谱为声音滞义,藉作者流通之,凫公与有力焉。”
说到这里,需要给大家说明一下,相信有心的朋友已经发现了,咱们上文所述13种情鬼戏皆以“情”贯穿始终,由世间之真情转而过度为人鬼之情恋,鬼魂形象的出没或为插曲,出场不多。
如《红梅记》之李慧娘,在第17出《鬼辩》之后则不再提及;或是从头至尾,由人而鬼,由鬼而人,生死轮回之间,塑造出了有情的人和有情的鬼。
如《牡丹亭》之杜丽娘几乎从开场到收场,从而叙写了一个生死皆因情的感人故事,也表达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夙愿。
传奇中的情鬼形象多为女鬼,生时不能与君相依,为鬼却求与郎幽会,这种以短暂的情缘出现的形象有何兴娘、李慧娘、赵玉英、翠竹亭无姓氏的女魂等。
传奇中也出现了殉情的精魂形象,如申纯与王娇娘;情鬼戏中亦有因书生感怀而入风流院的舒洁郎,与冯小青生出一段“**妻”的冥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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