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时暇钰从腕间取下来了一枚玉镯交予他,“你可还记得这个?是四年前她所赠,今日,我便送给你,望你能带着她的这份心,好好地活下去。”
楼宿怔怔地望着时暇钰手心的那只玉镯,脑海中浮现起了她满身是血的模样,素雅的装扮似是回到了闺中时期,那时,池家有意将池洛初许给他,他为了拒绝她,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了满是疤痕的面庞,意图吓走她。
一滴泪落地,若是……他早早地对她有意便好了。
……
酒过三巡,秦庚礼身怀有孕,时常犯困,时暇锦又要早朝,不得不与她早日回宫。
临行前,时暇钰拉着秦庚礼的手,细声叮嘱,“切记万事以自己的身体为主,若遇到了困难,也不要一个人扛着,不要冲动,多多与皇兄好生商量……”
“我都知晓的。”
时暇钰本还有些话想与她说,可见她满心满眼都是甜蜜,那些话,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她又多多叮嘱叫她注意身子,放平心态,不要莽撞。
而后,她又去看时暇锦。
自血脉一事爆出来之后,兄妹两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心情气和地说过一句话了。
如今再看,一位是一朝国君,一位是无权落魄公主。
竹叶清香漾了许久,时暇钰垂眸掩盖目中泪,佯笑,“皇兄,婖婖日后生活过得好不好,全靠你了。”
时暇锦也笑,“皇兄定会努力勤勉,给婖婖一个安昌盛世。”
月光静静在两人之间流淌,如水色波光粼粼。
池岫白揽住了时暇钰,以便她顺势埋首掩泪。
“陛下,珍重。”
时暇锦微微颔首,目光温和,“珍重。”
……
时暇锦的马车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眼前,时暇钰退出池岫白的怀抱,往前追了去。
可她哪里追得上?
不过是徒劳罢了。
池岫白轻轻握住她的手,“若是不舍,便留下来。”
时暇钰却摇摇头,“天下之大,人生短暂,我要去一览风光。”
池岫白嘴角含笑,“好。”
时暇钰抹了抹眼泪,望向他们离去的背影,又低落了起来,“这应当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希望他们能够幸福。”
“一定会的。”
“我们也回家吧。”
“好。”
……
池岫白洗清了名声,又养好了伤,自然门庭若市起来。
朝堂之上也有人力荐,恢复池岫白丞相位。
时暇锦微微颔首,亲自去了一趟池府,请他入朝为官。
所有人都以为,陛下都亲自去了,池岫白再次出仕应当是板上钉钉了,谁曾想,时暇锦第二日上朝便当众拿出了一枚玉佩。
玉佩纹龙,镶金边,雕饰精美,有人眼尖,认出来这是先帝赐予的,凭此玉佩者,可向陛下讨要一份礼物。
“此玉佩,乃四年前于彦州,钦差大人赠予池岫白,昨日,朕如池府,许之丞相位,岫白双手捧玉佩,请求脱离池家,逍遥游天下。”
“……”
沉默一瞬,堂下瞬间炸开了锅,“君子怎能弃国家于不顾?”
“……”
大多数人都反对池岫白隐退,但也有极小部分未发言。
无人敢支持。
只因从小所学,都是入世为国。
隐退?那是逃避!
直到时暇锦下一句话,才彻底堵住了他们的嘴,
“岫白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进亦忧,退亦忧,他愿与媱婖公主殿下一同替朕丈量疆土,考察民情,以便熠朝巩固一统。”
“……”
时暇锦的声音久久盘旋在朝堂之上,殿外万丈蓝天白云,有大雁翱翔,直上长空。
……
皇宫之外,公主府内,时暇钰似乎也听到了朝堂之上时暇锦所说的那番话,也听到了雁鸣之声。
她朝堆云发髻上簪上珠钗,抹了口脂,一身红衣如满山的枫,瑰丽华美。
门外有人轻轻扣门。
“夫人?”
时暇钰勾唇,起身,拿了放在一旁的红盖头,去给他开了门。
池岫白第一眼便锁定在了她的面上,而后不可抑制地升起惊艳之色来。
时暇钰亦是被他看得迷了眼。
他本就生的貌美,之前受过苦头,面色苍白些,身形瘦削些,眉眼间的羸弱清晰可见,但如今,他一袭大红衣服,青丝高束,红色发冠更加掩盖了他身上的那份清弱,平添了几分姝色,无双倾城。
清晨第一束曙光泄出,池岫白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吉时已到,夫人,我们快去拜堂吧。”
他逆着光,时暇钰笑着带着他往外走,把他也拉进光里。
“这回,你可是无论什么也不能赖掉的。”
“绝对不会了。”
“和离书还写吗?”
“不敢。”
“谅你也不敢了,若是再敢,我便亲自剁了你。”
“到时候为夫给娘子递刀。”
“……怎么突然嘴贫起来了,快去拜堂吧,虽然今日婚宴只有你我二人,但也不能误了吉时!”
“日后只有夫人想,日日都可新婚。”
“……你现在挺会说啊。”
“夫人开心便好。”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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