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道:“好,你的意思我明白,如今你是傅家的七姑娘,我会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的!”
说着,他环顾了周遭一圈,皱眉道:“这地方实在是太破了些,你就算是要逃走,也该寻一艘好一点的船?还有你身边,怎么就一个丫鬟?当初就是你在镇南侯府的时候也没过过这样的日子,傅家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对你的?”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傅明月心中嘀咕了一句,却是老老实实没有说话。
顾则淮只说要将她带走,可她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如今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能和一个外男纠缠不清?
后来这十九也进来说侯府那边有人过来了,说是皇上有要事儿传召顾则淮进宫,顾则淮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可就连傅明月道道:“您还是去吧,皇上急匆匆找您过去,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虽说如今您功劳大,可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让皇上心里不痛快!”
顾则淮只以为她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就算是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她,可想着来日方长,只道:“那我去去就来看你,十九,你就留在这里,好好护着夫人的安全!”
夫人?
十九跟在顾则淮身边也有几年了,虽觉得惊愕,可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应了一声。
不过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个人和夫人不大相似,他来侯爷身边伺候的时候,夫人已经去世一年了,那个时候阖府上下谁都不敢提起“三夫人”,不过他在人喝多了酒的时候曾听人提起过,说三夫人生的浓眉大眼,生的娇娇小小,像是一朵牡丹花似的……
眼前这人,五官虽生的极好,可眉眼间皆是淡淡的神『色』,好像就是生死二字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桩小事,半点没有牡丹花的影子,倒像是一朵茉莉花似的,不以容取胜,以姿态引人注意,小小的一朵花,却是沁人心脾。
顾则淮虽走了,可傅明月却是被他看的不太自在,“你在看什么?”
十九摇摇头,转身走了,坐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松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一脸懵懂,最后还是问出口了。
傅明月苦笑一声,“有些话,一时半会我和你们也是说不清楚的……算了算了,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话也是对她自己说的,如今顾则淮这唱的是哪一出,她看不懂猜不透,不过……自己再次落到顾则淮手上,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松迎琢磨了会,才道:“莫不是镇南侯被魔怔了?还是镇南侯觉得您长得像他故去的夫人,方才奴婢听镇南侯说什么‘夫人’,咦,不对啊,之前奴婢听说镇南侯可是害死了他前头那位夫人……”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头的十九闷哼一声,吓得就不敢再说话了。
傅明月不知喜悲,后来一想,自己本就是该死的,反正横竖都是一死,用自己的命救了傅德文一命也是好的——方才她听顾则淮的意思,好像是要替傅德文洗清冤屈了。
念念不舍下了客船,顾则淮上了自己带来的那条船,等到了御书房的他也是难掩心中雀跃,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是连皇上都看出来了,“镇南侯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朕瞧着你脸『色』像是不错啊!”
如今不少大臣都在,顾则淮只道:“多谢皇上关心……臣来迟了,让皇上和诸位大臣久等了,不知道皇上今日有何要事?”
“还不是户部那起子事!”皇上提起这件事就觉得烦心,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原本以为户部米粮一案已经是尘埃落定,没想到又掀起了风浪,“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朕都听说了,说是那户部郎中傅德文根本就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人谋杀,还有人亲眼所见……这事儿倒是有意思了,齐阁老是户部尚书,又是次辅,朕原本是打算将这件事交给齐阁老的。”
“只是,齐阁老年纪也大了,不易劳心伤神,朕看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拟你好了,你觉得如何?”
皇上又道:“朕对这件事十分看重,唯有交给你,朕才能放心。”
前些日子,那天津卫上下被管的一团糟,皇上丝毫没法子,这才将天津卫还给了顾则淮,可心里对顾则淮又生了几分怨怼,觉得顾则淮是有心挑衅皇权。
如今碰上了难事儿,他才会想起顾则淮,若是顾则淮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自然会怪罪。
首辅大人等人都垂着头,免得这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若镇南侯有这般好说话,那就好了!
谁知道顾则淮却是出奇的好说话,“多谢皇上相信臣,就是皇上不说,这件事臣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若是换成了之前,他是没心思去管这些小事儿的,可如今,傅德文对她有恩,他得早些还傅德文一个清白,自己也好早日将她风风光光迎娶进门!
顾则淮笑了笑,“臣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很,当日皇上给傅德文定罪的时候就说过,这傅德文在金陵只是一区区六品官员,可傅德文膝下独女起居奢华,定是贪污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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