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恍然大悟,“赵师为人醇厚,传授教导之恩不可谓小。”
只是如今人已远去,恐怕已至北方天阙。
“萱娘,你消息灵通,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不知咱吉云埠可有甚么事发生?”张顺回过神来,问道。
萱娘微仰起头,露出雪白脖颈,锁骨纵横,而下却是挺拔山峦,沉吟片刻道:
“前阵子倒是没甚么事,只前两日吉云埠之北的萝藕水域遭贼,挖了干净。”
萱娘俯下身,想起一事,扑哧一笑,附耳小声道:
听说这两日虎爷焦头烂额,上下应付,今日还被鱼龙帮帮主撵到了湖里,要他去捉妖呢!
因为虎爷向上禀告说,野泽有妖,帮主不信嘛。”
萱娘吐气如兰,张顺只觉得耳边一股暖流袭来。
前世上学常被扭着耳朵拎起来,早就锤炼得耳厚无敏点,此刻换了人身,忽觉一股瘙痒。
“萱娘,上酒!”
听到酒桌有人呼喊,萱娘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张顺咂咂嘴,唇齿干涸,暗暗下定一个早晚推倒的目标。
骆姗言谈,开门见山询问习武之事,而久经世事的萱娘,看出张顺折返的端倪,半句未提习武,转而说文。
还是姐姐心思玲珑啊。
接连饮下数碗酒水,张顺一点无事,从酒铺走出。
成了武师之后,身躯体魄耐受程度大有提升,酒精催化效果大大减弱。
拎着鱼篓,抬头望了望天幕之上飘零而下的雪花,张顺不再前往鱼市,而是转身到了埠口。
大雪之下,鱼市生意大减,不只张顺一人回到船舱。
而张顺回到船上的目的却非如此,而是打听到了渔霸虎爷今日不在岸上,而是在水中的消息。
张顺不由得一笑,在岸上不敢轻易动手,可在千里野泽之中,那便是他‘浪’里白条的主场啊。
刚从萱娘酒铺出来,浪字,很有一语双关的意味。
从泊位取了船后,张顺先前往一趟已视作自家领地的芦苇荡。
距离芦苇荡尚有二三十里时,迎头撞见了在湖上漫无目的,四处闲逛的虎爷那群人。
一行人共四条船,十数人,其中四名核心小弟长得颇为魁梧,气势十足。
虎爷披着一件御寒的裘衣,坐在甲板上缩着身子,身前有一火炉烧着,口中有一杆长条细烟斗抽着,仍难消满脸不耐之色。
“这狗娘养的雪越下越大,湖里头越来越冷。
在此应付应付得了,趁早划船回去。”
与萱娘相传的相差无几,先前前往鱼龙帮总舵禀告了萝藕水域的事,劈头盖脸,捱了帮主一顿训斥,说甚么前些年从不曾发生过这事儿,怎么到了他老虎这儿,就出了这档意外?
帮主一气之下,把他赶到了野泽湖中。
若非他刚突破到了武师锻皮境,且颇得帮主看重,恐怕会把他一撸到底,惩罚一番。
而到了这湖中,其实有几分庇护躲风头的意思。
一条汉子瞧见张顺的船影,扭过头来道:“爷,来了一条船。”
一个眼尖的家伙瞅准认出了来人,大声道:“是张顺那小子!”
当初老段头因偷买朱漆牛鱼而遭了殃,张顺眼都不眨地掏出银子赎买,这人就在边上,因此认得,并且记忆尤深。
虎爷霍然起身,眯着眼眺望,“划船过去!”
“老子正愁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头宣泄,恰好拿这偷跑的家伙来出气!”
“爷,张顺习武,不先询问询问状况?”
“问个屁,拳馆修行,入了门后便能成为正式弟子,免费待着,这小子既然回来,脚底下还有鱼篓,说明又干起了捕鱼老本行,没能突破。
区区连门都不入的武者,学了俩月招式,估计连人都没杀过,怕个鸟!”
四条船气势汹汹逼近。
张顺调转船头,再往芦苇荡靠。
四条船上人手多,一人拿着一桨,速度比张顺快了许多,两者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待到神识传来虾兵水蚌的消息后,张顺这才顿下动作,不再划动,忽觉尿意,站在船头,舒坦地撒了一泡尿。
四条船从四个方向将张顺乌篷船围住,虎爷站在船头,凶横之意毫不遮掩。
张顺不慌不满地勒紧腰带,挺直腰板,不再有任何赔笑,不再有任何低声下气,睥睨道:“不知虎爷前来,有何贵干?”
虎爷见那神情,气极反笑,“干啥?杀你!”
学了几个假把式,就把自己当成了人物?
四条船十数人手中纷纷抄起家伙,一把把朴刀攥在手中,划船靠近,短兵相接。
张顺哈哈一笑,从另外一侧翻身一跳,跃入水中。
十数人起身一掠,到了张顺甲板,扑了个空。
“奶奶的,滑手!”
虎爷骂了一声,朝着水下探出头,望了望。
余下众人站在甲板边上,低头俯视,与虎爷如出一辙。
扑通一道水声响起,张顺跳了出来,特意溅起水花,以此遮掩住两人视线,尔后探出手来,轻易把两人拉近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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