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紫禁之巅
九月十五日,夜。
距离最后的决战,已不足半个时辰。
圆圆的月亮早已升入中天,皎洁的月光照得之紫禁城内四处银光闪闪。
此时,太和殿的殿脊前后几乎都已经站满了人。
这本是不应该出现的场景,因为魏子云和殷羡等人只给了陆小凤六条缎带。
换句话说,太和殿外站着的,除了禁卫军和大内侍卫,最多应该只有六个人。
但是现在,别说六个,十六个都不止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里的每个人都系着一条变色缎带。
这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这种变色缎还是先皇在世时,从波斯进贡来的,本来就已经不多,近年来更是只剩下一两匹,连宫里的娘娘都很珍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陆小凤很困惑。
大内侍卫丁敖看着他,冷笑道:“我们正想要问你呢!”
陆小凤惊疑道:“问我?”
丁敖冷声说道:“我们一共给了你六条缎带,可现在来的人却已有二十一个,他们这些缎带是从哪里来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也正想问你呢。”
殿脊上又有两个人走过来,走在前面的是殷羡,后面的是魏子云。
殷羡走得很快,显得很紧张,魏子云却是气度安闲,步履从容。
殷羡冲过来,沉声道:“伱们问来问去,到底问出了什么没有?”
陆小凤苦笑着摇摇头。
魏子云则要冷静许多,说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必须加强戒备,以防有变。”
他沉吟片刻后,对殷羡吩咐道:“你传话下去,把这地方的守卫暗卡全都增加一倍,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
“是。”
殷羡立即领命。
魏子云又转头对丁敖说道:“老四去调集人手,必要时我们不妨将干清门侍卫和里面轮休的人也调出来,从现在起,无论谁都只许走出去,不许进来。”
丁敖同样不敢怠慢,答道:“是。”
......
夜,子时
按照约定,决战的时辰就在此刻。
殿脊上,沈忧之抱剑而立,衣袂随风摆动,人却没有丝毫晃动。
哪怕是在滑不留脚的琉璃瓦上,他也站得稳如泰山。
月光下,一条白衣人影御风而来,轻功之高,丝毫不在沈忧之之下。
“想不到叶孤城也有这么高的轻功。”有人惊叹道。
“轻功若不高,又怎能使得出那一招‘天外飞仙’?”
说这话的,是陆小凤。
叶孤城来了,可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苍白无血。
“久仰盛名,初次得见。”叶孤城冷声说道。
沈忧之没有开口,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这显然是极不尊重对手的一种行为。
“怎么回事?柳梦寻竟如此托大,丝毫不将白云城主放在眼里!”
围观众人一时间皆有些讶异。
论名气,叶孤城的名气无疑比柳梦寻要大得多。
论剑法,天外飞仙无疑是当世无双的剑法。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柳梦寻都没有轻视叶孤城的资格,眼下他这般行径,是否太过狂傲?
还是说他见白云城主身受重伤,自觉必胜无疑,所以心生骄纵?
“咳咳!”
魏子云突然咳嗽两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两位都是当代之剑术名家,负天下之重望,剑上当必不致淬毒,更不会秘藏机簧暗器。”
“只不过这一战旷绝古今,必传后世,两位是否能将佩剑交换查视,以昭大信?”
魏子云对着殿脊上的两人,朗声喊道。
叶孤城闻言,答道:“谨遵台命。”
一向孤傲且视剑如命的白云城主,听了魏子云“交换佩剑”的提议,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而另一边,沈忧之还是没有开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殿下,司空摘星忽然开起了玩笑。
“一个人若是睡着了,还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的轻功只怕比天下任何人都要高。”木道人如此说道。
陆小凤也弄不明白,柳梦寻到底在想什么。
局面似乎陷入了僵持。
魏子云无奈,干哼两声,只能放弃“换剑检查”的想法,又朗声道:“子时已过,明日还有早朝,两位这一战盼能以半个时辰为限,过时则以不分胜负论。
高手较技,本就争在一招之间,半个时辰想必已足够。”
叶孤城的脸色更差了,不仅动作有些迟钝,甚至开始止不住地咳嗽。
良久,他抬起胸膛,看向沈忧之,冷声道:“利剑本为凶器,我少年练剑,至今三十年,本就随时随刻都在等着死于剑下。”
话至一半,他稍稍停顿,等待对手的回应。
孰料沈忧之依旧闭目不语,一动不动。
气氛一时显得更加尴尬。
汗水,从叶孤城的额头上不断渗出,但他还是坚持说道:“所以今日这一战,你我剑下都不必留情,学剑的人能死在高手剑下,岂非也已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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