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指路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无论人们是否会注意到它。
专注的人觉得时间一晃而过,颓废的人觉得日子漫长又无趣。
对于这些千奇百怪的想法,时间本身从来就不在意,它永远都按照自己的节奏,一刻不停地向前迈进。
日升月落,春去秋来,时间就隐藏在这些平常且普通的事物之中,但很少有人在意。
只有当某些大事发生的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时间的伟力。
当某个王爷死了,会惊动一座城池的百姓。
当宫里的皇帝死了,整个国家都会惊动:改年号,换新历,举国哀悼。
只有这些关切自身的事情发生,人们才会惊觉: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但对于沈忧之来说,世上好似已没有什么值得惊诧的,更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人生的刻度和坐标。
对他来说,一年也好,两年也罢,都不过是一段回忆。
......
七年后,早春
一切似乎都与往年没有任何区别。
阳光依旧柔和明媚,天气依旧凉爽湿润,四周的空气依旧充斥这草木和泥土的气息,清新宜人。
就连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穿着和往年一样的长衫,挑着一样的担子,发出一样的吆喝。
唯一不同的,或许只有刚刚结束的那阵春雨,以及远传传来的阵阵马蹄声。
隆隆隆——
隆隆——
隆——
蹄声越来越短促,越来越响亮,可见奔马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很快,一匹栗色的高头大马便从小道里快步冲了出来。
马上坐着的,是一位俊俏的白衣少年。
这少年一袭雪白的衣衫,一双发亮的眼睛,还有一对儿红扑扑的脸蛋儿,看起来不像是阳刚的男子,反觉更像是一位俏丽的姑娘。
“吁——”
驾马飞奔的白衣少年突然紧勒缰绳,叫停座下的奔马。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岔路口,他好似一时也不知该走那一条路。
就在他四处张望之时,正好瞧见一位披蓑戴笠的“老者”正悠然地向自己这边走来。
“老丈,请问......”
少年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因为他发现来人并不是一位鹤发苍颜的老先生,而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只是被罩在宽大的蓑衣里,才显得身形佝偻。
“抱歉。”
少年连忙致歉,随后重新发问:
“请问兄台,去昆仑山该走那条路?”
年轻的蓑衣客没有言语,只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多谢兄台!”高头大马上的白衣少年拱手致谢。
得知方向之后,他正欲扬起马鞭,却又想起了什么,对那位蓑衣客说道:
“兄台,一会儿将有些许强人路经此地。”
“你若无事,还是尽快躲避一二。”
说完,少年一甩马鞭,驾着坐下骏马疾驰而去。
......
跑出数里之后,骏马上的少年心中忽然一阵恍惚:
咦?
刚刚那人长什么样来着?
他只能隐约记起那蓑衣客身形高大,气质缥缈,但具体的容貌却半分都想不起来。
明明刚刚打过照面,怎么一下子就忘记了?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奔波太久,这才导致精神不定。
将一点小事抛诸脑后,少年手中的马鞭再度扬起,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进发。
......
送走问路的少年之后,蓑衣客继续慢悠悠地在雨后泥泞的小路上行走,好似对少年临行前的警示全不在意。
不多时,前方再度传来阵阵马蹄轰鸣,声势比之前更加浩大,显然来的不止一人。
十余匹健马一齐迎面奔了过来,凄厉的嘶吼夹杂着震耳的啼声,委实叫人胆战心惊。
但那蓑衣客仍然慢悠悠地走着,对前方的一切毫不关心,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喂!那小子,之前的白衣人往哪边跑了?”
马上坐着的一名虬髯独眼大汉,以手里马鞭指着路边的蓑衣客,厉声问道。
看他的服饰装扮,应是正儿八经的马贼。
面对虬髯大汉的提问,蓑衣客依旧一言不发,随手指了个方向。
但他这一次指向的方位,却并非之前那位白衣少年离去的方向。
“好小子!算你识相!”
虬髯大汉一行人心有要事,见蓑衣客答得干脆,也并未和他多做纠缠,驾着奔马飞速消失在小路上。
急切的马蹄掀起阵阵泥浆,但若是细心瞧去,便能见到那细细的泥点子好似活了一般,竟知道主动避让路边的蓑衣客,乖乖地从他周身溜走,绝不敢有半点僭越。
当然,这样的小细节根本就无人察觉,更无人在意。
蓑衣客也好似全然不知道什么泥点子,只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平时少有行人的小路,今遭也不知发了什么运,送走了两拨人还不够,竟然又来了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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