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有丫头挑开竹片子串成的门帘:“夫人,小姐回来了。”
接着宋绣程唤了声:“娘。”
一眼看见宋赤诚,奇怪道:“哥,你怎么又回来了呢?”
宋夫人含笑:“瞧,可不止娘觉着你古怪。”
樱春搀着宋绣程,听说宋赤诚回来了,止不住心头欢喜,忍着忍着,忍不住了,情不自禁的望了眼宋赤诚,刚好宋赤诚也望过来,但不是看她,而是看妹妹,不经意对上她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或许应该说宋赤诚看她的目光,就像看个宋家最普通不过的丫头,蜻蜓点水般转瞬掠了过去。
樱春心一凉,就像有股风突然吹入,冷的止不住打个寒噤,两个人纠缠在一处的时候,他可是满嘴的甜言蜜语呢,他甚至还说会纳自己为妾,而现在,彼此犹如陌路。
须臾,这丫头自己安慰自己,在夫人和小姐跟前,大少爷当然不能表示出什么,没有娶妻,却同家中的丫头胡搞乱搞,会坏了大少爷的名声,也会让大人和夫人震怒,搞不好还会为此而将她撵出宋家,所以大少爷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
樱春释然了,搀着宋绣程走了进来,丫头给宋绣程搬了椅子,又上了茶,宋家母子母女三人对坐,宋绣程又忍不住问:“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和娘?”
宋赤诚哈哈一笑:“怎么这个家像是不欢迎我似的。”
宋绣程道:“你是宋家的长子嫡孙,早晚这个家是你当家做主,谁敢不欢迎你呢,只是你敢回京没多久又回来,难免让人多想,噢……”
忽然想起一事:“我方才在门口看见乔玉贞了,哥,她来作何?别告诉我你是回她才成天这么折腾的。”
宋夫人一听,慢慢看向儿子:“你不是不肯娶乔小姐么,怎么还同人家来往呢?娘可真是糊涂了。”
宋赤诚连忙解释:“儿子不是同她来往,她来是为了这么一桩,我不是经常去乔家药房给您抓药吗,这样才认识了乔小姐,那次她周转不灵,刚好我经常去给娘抓药,于是在乔家药房存了笔银子,一来帮她解围,二来也省得每次抓药都算账麻烦,这不,我有些日子没去了,她就把我存在乔家药房剩余的银子还回来了。”
宋夫人轻轻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宋绣程却气呼呼道:“哥你好糊涂,那乔玉贞是什么人物,你不了解,我可了解,你竟然敢把银子存在乔家药房,你不怕她胡乱添几笔账目,讹你的银子。”
宋赤诚不以为意的笑着:“我总归去了几次我心里有数,她想讹我的银子哪有那么容易,算了,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在阮家过的可好?公婆待你如何?阮致文呢?”
宋绣程频频点头:“好,都好,唯一让我心气不顺的就是那个乔玉贞了。”
宋赤诚有些惊讶:“乔小姐?她怎么招惹到你了?”
宋绣程道:“哥你不知道,那个乔玉贞天生就是个狐狸精,我家大少爷当初不肯娶她,她就怀恨在心,在大少爷上老狼山招抚曹天霸的时候,她就让曹天霸在中途行刺大少爷,为此大少爷差点丢了性命。”
毫无根据的事,说的像是发生在她眼前似的。
宋赤诚吃了一惊:“什么,爹已经招抚了曹天霸?”
宋绣程点头:“是啊,大少爷如果不是为了爹,怎么会上老狼山呢,还差点送命。”
宋赤诚口中嘀咕着:“这么大的事,爹一没有向朝廷上奏,二没有知会我。”
因为涉及到阮致文,宋绣程解释道:“曹天霸那起子又不是水泊梁山,上奏朝廷未免抬举他,爹之所以没告诉你,大概猜到你会很快回来。”
宋赤诚愤愤然:“曹天霸是悍匪,占山为王,无恶不作,这种人怎么可能对其招安呢,就该举兵剿灭。”
宋绣程心道若能剿灭,何必费心思招安呢,谁不知道老狼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曹天霸兵多将广又有勇有谋,想剿灭他,谈何容易,父亲也是逼不得已才行招安一步棋的,更何况,曹天霸若不下山,谁娶乔玉贞?乔玉贞不嫁,自己又如何安生?于是道:“哥你不懂,朝廷里外用兵,层层派捐,派兵剿灭个小小的土匪,还不如派兵去打长毛呢,所以还是招安的好。”
此言非虚,宋赤诚身在朝堂,最知朝廷的事,而朝廷的事,不就是西太后的事么,太平军、捻军闹来闹去,差点吞并大清的半个江山,现在总算稳定了局面,慈禧当然不会把眼界放在关东一个小小的土匪身上,他怅然而叹:“打曹天霸,也不一定非得千军万马,可惜,已经招安了,我也只能说句可惜。”
宋绣程道:“招安了好,曹天霸下山了,还开了家镖局,他在爹的治下,以后,敢不听爹的话么,假如哥你想整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宋赤诚知道妹妹精明,一准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忙解释:“我只是觉着曹天霸一日为匪终生不会做良民,我整治他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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