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贞没做明确的表态,怕一旦不成反让人家失望,只淡淡道:“机会合适,我会提的。”
孙庭芳依然非常高兴:“有乔小姐这句话,我那义弟就死不了。”
彼此不熟,无论对错,玉贞都没有多说,告辞而去,回到家时,听说祖父还在卧房躺着不肯见人。
至晚,月映过来服侍她用饭,玉贞问:“可吃了什么?”
月映知道是问乔广元呢,摇头,叹气:“并无,四小姐得想想法子,老大人再这么伤心下去,会出事的,总归是一把年纪了。”
玉贞刚拿起馒头,随即放下:“我去看看。”
月映喊她:“用了饭再去。”
玉贞道:“回头再吃。”
独自来到乔广元的卧房,门口守卫的戈什哈见了她齐齐施礼:“小姐。”
玉贞朝房门努努嘴:“打开吧,我去看看。”
戈什哈有些为难:“大人说,谁都不见。”
玉贞道:“放心,祖父不会责怪你们的。”
戈什哈于是将房门打开。
玉贞走进去之后,戈什哈又将房门紧闭。
玉贞轻手轻脚,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绕过槅扇,再绕过十二扇云母屏风,发现乔广元根本没有在床是躺着,而是伫立在北墙上悬挂的一幅画下,看的那么专注。
玉贞也看上去,有些远,看不清画上那极小的花押,只知道画的是山水,笔意疏狂简单,应该是出自个年轻人之手,猜测,会不会是父亲所作?
脚下是厚厚的波斯毯,悄无声息,可乔广元是带兵打仗之元帅,历练得听力超常,已经听见她衣裙摩擦之窸窸窣窣的声音,也知道除了她没人敢进来,所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一回头。
玉贞刚想行礼,忽然发现祖父眼角未干涸的泪痕,便知道祖父方才哭过,她其实,在听凤喜说了那段往事之后,也曾经怨怼过乔广元,以至于彼此相认她都没能唤一声祖父,试想假如祖父当初没有横刀夺爱,父亲就不会去闯关东,也就不会送命,哪怕没有娶母亲没有自己,至少父亲在京城过着衣食无忧的舒坦日子,而现在,发现须发皆白的祖父居然哭了,玉贞的心口一揪。
乔广元浑然不觉给她发现了什么,疲乏的闭了闭眼睛:“我有些累,想躺一会子。”
玉贞知道他之所以谁都不见,是心里痛苦,道:“我爹的事,也是个意外。”
目的是安慰乔广元,孰料,乔广元再次震怒:“意外?我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逝者已矣,玉贞现在要顾及活着的人,想求祖父救曹天霸,遂道:“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报仇的事,请交给我吧。”
乔广元凝眉:“你?”
忽然想起什么,道:“你和你娘过的怎么样?”
目前,祖孙两个还未说多少话,他也就不知道玉贞的状况。
于是,玉贞请他坐了下来,简单的叙述了父亲过世之后自己所作所为,包括开药房开货栈,眼下还在建造房屋准备出赁,也透露了一些查到了什么,大概晓得是谁害了父亲,最后她坚定道:“所以给我爹报仇的事交给我吧,重振乔家,报仇雪恨,这毕竟是我爹临终时我答应他的,假手于人,即使大仇得报,也难泄我心头之恨。”
听了她的叙述,乔广元欣慰的露出了一点微笑:“你很能干,跟镇山一样,我也听说富氏带着家人都去关东投奔你们了,一家几十口子需要你来养活,好孩子,难为你了,不过你有那么多生意需要照看,怎么来了京城呢?”
终于书归正传,玉贞走离他,至其面前跪了下去:“求您救救曹天霸。”
曹天霸,乔广元是知道的,自己能从死牢出来,就是基于这个人的相救,乔广元更知道曹天霸是玉贞的未婚夫,这是当初张德庸告诉他的,只是不知曹天霸犯了什么事,他刚回京,进宫复命之后,急着回家看孙女,还未曾见到张德庸等人,所以问:“曹天霸他怎么了?”
玉贞将曹天霸的案子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乔广元听罢道:“你放心,我明天即进宫面见西太后。”
玉贞听了,开心的谢过。
乔广元假意嗔道:“莫说是他先救的我,即便他没救过我,他也是你的未婚夫,我能坐视不理么,放心,放心吧。”
玉贞迟疑下,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曹天霸已经悔婚,怕祖父一气之下袖手旁观,只忧心忡忡道:“这事,就怕没那么容易。”
乔广元微微笑:“祖父自然有法子保他性命无虞。”
看老人家如此笃定,玉贞俨然自己重生了一般,只是叮嘱:“如果这事太难,您就不要勉强,正像您说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看天意吧”。
见她脸色终于绽放出笑容,乔广元的心也安慰了很多,道:“不难。”
祖孙两个又说起了很多,乔广元急于得知的是乔镇山在关东的一切,而玉贞也尽可能的详细描述,乔广元忽而笑笑,更多的时候是叹气,当初自己一念之差,害了儿子,心中愧疚,而他也知道是谁密告的自己,是凤喜出卖了他,于是道:“你不知道,你爹当初跟我反目,其实是为了一个叫凤喜的女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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