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没料到他会打自己,平时毕竟两个人虽然不能像少年夫妻那样你侬我侬卿卿我我,芍药只管操持家务,曹荣安也对她非常满意,所以,没防备下,拐杖就打在了芍药脑袋上,她就觉脑袋嗡的一声,痛得眼冒金星,没出血,但迅速鼓起一个大包,鸡蛋似的,她愕然看着曹荣安:“老爷,妾身有何罪过?”
曹荣安也气得手直抖:“你是不是看上了曹天霸?”
芍药压根就没想过这种事,岂止委屈,简直震惊:“我一心一意服侍老爷,没想到老爷竟然这样说我,如果老爷觉着我不贞,大可以休了我。”
曹荣安没有体会到她这通肺腑之言,而是冷笑:“休了你?休了你就成全了你和曹天霸。”
芍药已经无话可说,扭头落泪。
曹荣安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才想起自己生意的事,于是准备去找阮致文商量对策,丢下芍药,喊了人给他备车,离家而去。
芍药坐在房中哭了一会子,越想越气,自己以年少之躯侍奉个朽木之躯,图的就是一日三餐不愁,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可是曹荣安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执意和乔玉贞斗,最后只能是以惨败而收场,到那个时候,曹家破败了,曹荣安已经是风烛残年,差不多也就一命呜呼,可自己以何为生呢?
这样一想,越发不安,最后决定,与其让曹荣安败光家财,还不如自己先出手,最后也有个生计保障。
想通,擦干眼泪,把自己拾掇下,出了房门问家人:“老爷哪里去了?”
家人答:“回夫人,老爷叫了车,大概是出去了。”
她又问:“可说是去了什么地方?”
家人摇头:“奴婢不知。”
总之曹荣安不在家,就方便自己行事,转身去了书房,知道曹荣安的这间书房只是为了附庸风雅而存在,曹荣安甚少看书,而书房现在的作用,也就成了他存放重要票据的所在。
芍药到了书房,发现门是锁着的,看来曹荣安对自己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信任,也从来没有真正放心,不然为何锁着书房呢,芍药试着动了动锁头,弄不开,于是转身喊人:“打开房门。”
在书房当差的某个小子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把扫帚,像是在清扫书房周遭的树木落叶,毕恭毕敬的行个礼:“夫人,老爷交代过,没老爷的令,任何人不能进书房。”
芍药手指自己:“我是谁?难得你还叫我一声夫人,这是我家的书房,我进不得吗?”
那小子一愣:“夫人当然进得,待小人去问问老爷,请老爷的示下。”
刚想走,芍药截住他:“老爷出去访友了,不在家。”
那小子很是为难:“这……”
芍药道:“这样吧,回头我跟老爷说我进来过,我想进去也没旁的意思,这种天气门窗一直关着,大概里面的书都发霉了,我想打开门窗通通风,如果有什么丢失,一并算我的。”
那小子再不好坚持原则,家里谁不知道老爷宠爱这位小夫人呢,自己得罪了小夫人,饭碗也就砸了,于是道:“小人这就给夫人打开门。”
从身上解下钥匙,打开书房的门,请芍药进去。
芍药拔腿上前,一股霉味便扑了出来,她挥着手帕皱皱眉:“这都什么怪味,莫说书,大概连家什都发霉了。”
忍着难闻的气味走了进去,推开窗户,又指使那小子:“你去打盆水来,瞧瞧这些灰尘。”
那小子领命而去。
书房仅剩芍药一个人,她转圈的看了看,书不多,象征性的摆了几本,柜子几乎一多半都是空着的,也零星摆了几样不值钱的物事,诸如花瓶、砚台什么的用以点缀,靠窗有张胡床,上面也是积了纸张般厚的灰尘,而书房正中的位置放了张案台,案台上空空如也,同样有灰尘。
芍药琢磨曹荣安的那些宝贝都在什么地方,绝对不会放在明面,可整间书房也没个带屉子的家什,除了书架就是书,还有那些花瓶啊砚台什么的,那里能藏契约?
试着过去看了眼,唯独能够藏契约的花瓶是美人瓶,颈细长,太深,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她就拿起晃了晃,感觉礼貌有东西,于是像下倾斜,啪嗒,啪嗒,啪嗒……接连有东西掉了出来,她拿起一看,像是契约,总之密密麻麻的写了些字,可她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契约,感觉应该差不多,按曹荣安贪财吝啬的秉性,也就只能把地契房契等重要之物藏在这里,她于是赶紧揣进怀中,然后把花瓶重新放了回去。
那小子端了水盆回来,还捎带拿了块抹布,待想动手擦拭,芍药道:“我来吧,你一个小子,能做这种女人家的事么。”
那小子也就退了出来,继续做清扫。
芍药一边擦家什上的灰尘一边继续寻找,怕还有什么遗漏之处,可是找了半天没找到什么,也就放弃。
等把家什擦干净,也通风了一阵子,她就让那小子重新锁上书房的门,并叮嘱:“如果老爷不问,你也不必跟老爷说我来过,我的意思,既然老爷不让人进书房,想必是有什么说道,我怕他责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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