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秀芬姑姑一路小跑而至,大步趋前跪下,“还请您手下留情,这位姑娘是大长公主的义女,是皇上新封的永乐郡主,还不太熟悉宫中规矩,老奴恳求您高抬贵手,饶过她这次!”
笑得颇有深意,脸上的瘢痕更加狰狞,“饶过她?当然会饶过她!”
一听这话,心中暗喜,多亏姑姑及时赶到,否则我小命不保
陈烨徐步来到身前,单指勾起我的下颌,不屑嗤笑,“哟,还是个美人胚子呢!新封的永乐郡主?怕是用来陪葬的人牲吧!既然不懂宫中的规矩,本宫可以教你如何言语,如何行事啊”说着,迅速出手,甩手一掌重重掴向我
“啪”的一声,耳畔脆响,脚下踉跄,我顺势跌伏在地,眼前金星缭乱,唇角殷殷渗血
强忍着眼泪,我厉声质问,“你,亏你还是大陈的皇太子,怎能出尔反尔,真是太可恶了!”
“怎么?一掌不够,那就再来一掌!”说着又高高扬起了巴掌,不可一世地笑道,“此生最恨‘林无尘’三字,你偏偏要在本宫面前提起,不打你打谁,难道就不该教训你……”
林无尘?!
恍恍惚惚地笑了笑,我勉力直起身子,抬手拭去唇边的殷红,这般挨打受罚竟是为了林无尘,只因为提及“林无尘”三字――这陈烨,简直不可理喻,完完全全就是疯子!
第二掌再次重重下落,吓得我慌忙阖了眼,只觉耳畔疾风掠过,他的指尖擦着我的颊畔滑过……
心里有些纳闷,这第二掌并不疼痛
茫然睁眼,方才看清,闵知行抬手轻轻捏住陈烨的手腕,笑叹,“太子殿下,您骑术不精,怪不了别人,何苦拿永乐郡主出气!”
一见是他,太子的气势顿时矮了半分,怯怯低语,“仲父,这丫头……”
不等他说完,闵知行寒眸一瞥,漫不经心笑问,“殿下还有话要说?”
陈烨一怔,颤颤言语,“不敢,不敢,您所言极是!”
“殿下明白就好,怎么还不将她扶起!”
俯身将我扶起,他极不情愿一句,“本宫不知你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强行压抑心中痛楚,我微微欠身行礼,“林?亦有错,多谢殿下的不罚之恩!”
陈烨见状,一脸铁青,丑陋的容貌更显骇人,匆匆向闵太师施礼之后,愤然拂袖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闵知行摇着孔雀羽扇,无奈叹息,“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艾太让人操心惦记了!”
“郡主,回去吧!”秀芬姑姑搀着我,向他道谢,“多谢太师出手搭救”
忽而,闵知行抬手在广袖中搜索一番,将一颗白色药丸搁在姑姑掌心,随即转身笑叹,“你回去告诉子芸,太纯太净的孩子不适合在险恶的宫中生存,千万别误了孩子的一生……”
乘车回府,见我颊上又红又肿,大长公主问起缘由,我只推说在西苑的花圃里碰了漆树,起了红疹红斑,她厉声责备姑姑几句,怜爱地抚上我的脸,柔声柔语,“今时不同往日,你是皇上钦封的永乐郡主,身份地位尊贵,这如花容颜就是你今后生存的资本,一定要答应本宫,从今往后,好好爱惜!”
我的脸就是今后生存的资本,这分明是话中有话,难道真是那样……她要让我……
说话间,车驾已至府前,公主下车,忽问一句,“秀芬,今日初几?”
不等姑姑回答,我抢先道,“今日初六”
“明日初七?”顷刻间,一双神采奕奕的凤眸黯淡无光,她若有所思的轻叹,“唉,日子过得真快,年复一年,又是一年,是时候该他了!”
说罢,公主轻声唤道,“秀芬,明日……”
姑姑躬身应答,“老奴明白,多年的老规矩,纸钱元宝,香烛供果,外加一坛杏花红,一坛竹叶青”
目光柔柔,公主笑叹,“是艾怎么多年了,还是你最懂本宫的心!”
晚间,端坐在妆台前,让玉瑶用浸过冰水的帕子为我敷脸
敷了许久,并无效果,反而越敷越肿,心里不住咒骂,“该死的陈烨,下手真是不轻,这一巴掌总有一日会原原本本还给你!”
临睡前,秀芬姑姑托着一盏汤药而来,“郡主,喝完药再睡吧!”
那盏药很奇怪,不是苦涩的,我用舌尖舔了舔,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她笑了,哄劝道,“这是灵丹妙药,喝过之后,脸就不会痛,也不会肿了”
“是么?”毫不犹豫地接过,仰首饮粳顿觉一股清凉的薄荷味直入心田
替我掖好被角,姑姑低语,“快睡吧,明日还要去紫金山”
“为何要去紫金山?”
姑姑垂眸不答,晦涩一句,“睡吧,明日便会知晓”
翌日,大长公主带着我,轻车简从,直奔东郊紫金山
自高祖皇帝开国以来,紫金山便是大陈皇室宗亲的陵寝之所
苍松翠柏掩映青石筑成的墓冢,金漆墓碑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定国公林国栋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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