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还是弗公公手疾,一把将我搀赚旋即唤人去传御医
“我,我没事”撑着螓首,淡淡言语,“一定是中午吃的太甜,有些腻人反胃,你去让人沏盏青梅茶给我,压一压就好”
老宦官惊惶道,“娘娘,还是传御医吧,否则皇上怪罪下来,老奴担当不起!”
“没事的,一定没事”勉强在榻上坐了,轻声嘱咐他道,“不必大惊小怪,也不必惊动皇上,让我休息片刻就好……”
原本以为休息一下就好,可几天过去,仍然觉得恶心反胃,人也憔悴得不成样子
午后,刚躺下预备午歇,只听绿岫恭声禀道,“娘娘,惠夫人来了”
自那夜代我侍寝之后,便将她视作恩人,不敢怠慢
懒懒散散起身,披衣靠在床头,慵然一语,“快传”
弱柳扶风至,她依旧朝我行大礼
我探身将她拦赚笑道,“前几日才说过,你我不是外人,何必这般讲礼数”
徐徐在床头绣凳落座,她一本正经言语,“娘娘是主,奴婢是仆,礼数少不得”
微微笑了,我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恳切道谢,“近来,总觉身体不适,也不曾过去探望,那夜之事,多亏了你,真不知该如何感激!”
低眉顺眼,她压低声音,“娘娘,惠儿有句话,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含笑深望,“你我之间,再无旁人”
“主子,您觉得值得么?”她骤然一语,宛若霹雳当空炸响
心下一凝,我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与枢王殿下曾是一双璧人,可那段情感已成过眼云烟,还有必要为他守身如玉么!”说着,她顿了顿,话语越发寒凉,“别忘了,他的母亲桓雪晴是害死甄主子的罪魁祸首啊”
未明月的母亲――桓雪晴!
我怎敢忘记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那份刻骨的恨,那份剜心的怨,已然扎根心底深处,不会随着时光流逝而淡忘,不会随着岁月老去而消磨殆尽……
“惠夫人,消你能够明白”细细思量半晌,终于决定向她吐露心声,“妍妍原本就是浅薄的小女子,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爱一个人,就该为其倾尽所有,就该为其肝脑涂地…你也知道,皇上并非吾爱,真的很难很难勉强自己,与他共度春宵,与他床榻……”
“娘娘,您还年轻艾刚刚十五岁而已,以后的路还长得很,您为今后的日子考虑过,打算过么?”
一语触及心灵,她问的,正是我不知的
木木地摇了摇头,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长长叹息,惠夫人笑得凄凉,“奴婢若是您,就会牢牢抓住机遇,尽量为皇上诞下一男半女,至少以后有所依靠,有所寄托…或许,您还不知,大周皇室是鲜卑人的后裔,有些旧风俗,被世人不齿……”
早知‘宗’氏皇族是北胡鲜卑人的后裔,可这‘旧风俗’却从未听说过
我漫不经心相问,“什么旧风俗?为何被世人不齿?”
眸光深幽,惠夫人侧脸望向我,寥寥几字,却极为沉重,“夫兄弟婚,兄终及弟”
愕然怔赚嘴都合不上,我惊问,“什么?”
以为我不懂其中涵义,她轻语缓缓,悉心解释,“夫兄弟婚,兄终及弟,就是民间所谓的转房婚,夫君死后,妻子转嫁其兄弟,叔伯,亦或是子嗣”
“天呐,这有悖……”
原本想说这等旧风俗‘有悖伦常’,可转念想到自己――现在的我,现在的身份,还有什么资格提及‘伦常’二字
宗广泽已然年过半百,若有朝一日,龙驭归天,我该……
想到这儿,心口一阵抽搐,顿觉恶心反胃
“娘娘……”
惠夫人似乎又说了什么,我心思恍惚,没有听清,直到她再次重重唤我,方才回转过神来
“娘娘,放心吧,皇上没有兄弟存世!”深瞥我一眼,惠夫人说得隐晦,“就算有兄弟,那人也早已改名换姓,远走他乡,永不还朝!”
“那人是谁?”我追问一句
她恍惚一笑,没有回答
宗广泽虽无兄弟,但有子嗣十数人,难道我……
正思索间,绿岫端着茶盘而至,毕恭毕敬奉上,“娘娘,青梅陈皮茶沏好了”
接过茶盏,我轻声埋怨,“你这丫头真不懂事,也该给惠夫人沏一盏啊”
“是,奴婢疏忽了”丫头垂手退下,不一会儿,又端来一盏递上,“夫人,请用茶”
“青梅陈皮茶?怎么忽而想起喝这个!”惠夫人浅尝一口,旋即惊呼,“好酸,牙都酸倒了”
“是么?”听她这般言语,我蹙着娥眉,端起茶盏尝了尝,笑答道,“不艾味道尚好,清甜适宜呢,或许是我喝习惯的原因”
“喝习惯了?”脸色略微沉了沉,惠夫人一语令我震惊,“娘娘,您该不会是…有了吧!”
不会是有了吧?!
躲咣当,茶盏由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惠夫人的话语着实令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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