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唇角挤出尴尬笑意,勉强安慰自己,“从未与皇上有过亲密之事,我天生胆鞋你可不要吓唬艾不会的,一定不会被你言中!”
凝眸深望,惠夫人犹犹豫豫道,“可是……”
见她欲往下说,我一怔,疾声打断,“只因为近来肠胃不好,所以喜欢食用酸甜蜜饯,夫人千万别想多了啊”
“真是这样么?”她迟疑片刻,缓缓起身告辞,“那娘娘就好生休息吧,奴婢告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句话久久在心上盘旋:画虎画骨难画皮,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真能彻底仰仗她么?
越想越觉心慌,越想越觉可怕,连忙唤来绿岫,吩咐道,“让弗公公派个面生的小丫头去往春晖苑伺候,死死盯住惠夫人,若有风吹草动,即刻回来向我禀报”
一连几日,未见任何异样,渐渐的,我开始放松警惕
春天来了,天气暖了,和风熏人醉
上午,我都要倚窗看书一个时辰,每日如此,已然形成雷打不动的习惯
绿岫从苑中归来,一脸惊讶之色,“娘娘,您说怪不怪,这才三月天气,莲池的芙蕖竟一夜绽放”
“这也值得大惊小怪”随手搁下书卷,瞧着窗外碧树繁花,嗔笑,“或许是天气回暖,或许是……”
不等我说完,只听屋外传来窃窃低语声,“小陆子,你听说了么,芙蕖开得诡异,一定是妖孽作祟,祸国害民呢!”
“是艾是艾国泰民安太久,妖孽也蠢蠢欲动,那位新来的主子不就是吗!”
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有心有意
这哪里是在说芙蕃分明是在说我,说我是祸国妖孽!
十指紧紧握成拳头,涂有蔻丹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我冷声言笑,“你听听,这些奴才是要造反啊”
见我一脸煞白,浑身哆嗦,绿岫顾不得礼仪,探身出窗,厉声喝叱,“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青天白日的,乱嚼舌根,乱传闲话!”
背地说闲话的,是两个面生的黄门小太监,见有人察觉,一溜烟似地跑远,再也寻不见踪迹……
我早已预料深宫内苑是非多,可他们也太目中无人,竟敢跑来菀芳阁撒野
绝不能放过,更不能放纵!
温暖的掌心贴上我寒凉的手背,绿岫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反复唠叨道,“娘娘,奴婢这就告诉弗公公,让他将那二人揪出来,按例责罚”
“不必了!”哀哀抬眼,一语问得惊心,“她们是不是都在议论我,是不是说得很难听?”
“没有的事,她们哪里敢艾还是您多虑了!”说着,顺手端来茶盏递给我,“您正得恩宠,是皇上心坎上的人,她们是在嫉妒,是在吃醋呢!”
原本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可有些人就是爱寻‘软柿子’捏,不能让她们得意,更不能让她们踩到头上,肆意践踏!
我该……
倏地起身站起,唤道,“绿岫,伺候梳洗更衣,本宫倒要去瞧瞧,莲池芙蕃一夜绽放,是妖孽作祟祸国,还是有人装神弄鬼!”
水波潋滟,满池绯色芙蕖绝美绽放,随着暖暖春风,轻轻摇曳
三月里,这般美景真是少见,也难怪池畔围满了人
不曾惊动任何人,我悄悄出现在人群中,一语惊诧,“哟,这是看什么呢?”
不知是谁,大声喊了句,“快看,是菀后娘娘!”
众人听闻,皆战战兢兢,连忙跪拜施礼,“拜见娘娘”
“好玩么,好看么?”笑得戏谑,语声生冷,“本宫虽不喜出门,但并不代表没有耳朵,没有眼睛…近来听闻传言,说什么芙蕖开了是妖孽作祟,还说三道四,肆意编排本宫的闲话!”
放眼望去,方才嘻嘻哈哈围观看热闹的侍婢全都低垂头首,异口同声,“奴婢惶恐”
“惶恐?怕是不见棺材,不落眼泪!”说着,我优雅转身,朝向一旁的弗公公,寒声吩咐,“你去挨个问问,谣言从何而来,若问不出源头,索性一齐打死!”
围观者有数十人之多,一时半会儿也审问不完,绿岫上前道,“娘娘,您身子不适,这儿又是风地里,不如先回去,等弗公公审完再说……”
“不必了”我断然拒绝,“本宫就是要当面看着,看哪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大妄为!”
弗来是宫中老人儿,审讯逼供的‘功夫’自然不赖,只见他从花圃中随意折取一枝树藤,攥在手中专打那些侍婢的掌心,刚问过两人,便有一年轻宫婢熬不住了,匍匐在地,不住叩首求饶,“菀后娘娘,别打了,奴婢说…是娆夫人,就是娆夫人最先说起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另一宫婢咻地站起,一副与人拼命的涅,眼睛瞪得大若铜铃,“我家小姐哪有说过,分明是你任意栽赃嫁祸!”
拔了萝卜,带出泥
眼瞧着,越来越有趣了
我入宫日子尚浅,不知那些莺莺燕燕的名号,唯一熟悉的也就只有惠夫人一位,故压低语声询问绿岫道,“谁是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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