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南宫瑾问起来，他就随口说了。
“嗯。”南宫瑾答应一声，走廊里再度归于平静。
没人说话。
南宫瑾靠在墙头站了一会，最终还是向穆少寒走过去，从兜里摸出一一支烟扔给他，穆少寒没有接，那支烟撞击到他他曲起来那只染满了白歆的血的腿后掉到了地面上。
南宫瑾眯眼看着他，默默抽烟，半晌，他沉声：“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天也算是彻底看见你失去冷静的一面了，但是你特么这幅样子有个屁用？当初公司那些兄弟出任务时，一个接一个的有去无回，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面对人命，我特么脑子就算再缺一根筋也红过眼睛，痛恨过，但即便是这样，又有什么用？每个人都是血肉之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奇迹可言，能留得住的就好好留住，留不住的无论你怎么强求，都特么没用……”
见南宫瑾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丰羽微微有些诧异。
同时，又觉得他话说的有些重，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南宫老大说的是对的。
在究极，没有人不知道，南宫瑾是个惜字如珍的男人，不仅不喜欢说话，情商还不高，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气死，但是今天。这个男人显然大脑开窍了一回。
从来不会说安慰人心的话的南宫瑾居然也会这么长篇大论的给二爷讲道理。
他知道南宫瑾这是提前在给二爷打预防针。
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是不想看见眼前那个一脸颓势的人被打垮！
“从那年你在飞燕山被她救了以后，你心里就已经打算要娶她了吧？要不是老秦跟我说这些，我还真以为你就是随便找个人娶了应付，她在救下你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跟你纠缠不清了，你也别想着是你拖累她了，就算没有你，她这辈子也注定过不了什么安生日子……”
“她今天有勇气帮你挡枪，可见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很多事情她有知情权，她把命都交给你了，你还想自己一个人拉一片安稳的天气把她拴在里面？”
“你这么想，可那些想要她命的人想要你命的人可不会管这么多……”
穆少寒缓缓闭上眼，一动不动。
南宫瑾在他旁边的空长凳上坐下来，继续说：“既然她都坚持这么久了，也许她还能坚持再久一点，多坚持一点时间，就多一分希望。她伤的位置虽然致命，但偏离了一点，这就还有一线生机，这时候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我跟白歆相处的机会也不多，但是我相信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凭她为你挡枪的决心，她还放不下对你的感情，我相信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离开，她也不会这么甘心离开。”
南宫瑾瞥了穆少寒一眼，不再说话了，这特么都是他一年的说话量了。
组织语言真特么比杀人还累！
穆少寒睁开眼，耳边充斥这白歆断断续续的话。
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一直……一直爱你……
那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不舍。
……谢谢你……还愿意要我，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一直都在爱你……
这些话现在像倒带一样一遍一遍的在穆少寒的脑子里回响。
她说的这些话，他听不懂，但是语气里对她满满的爱，还有那一丝的忐忑和小心，却像刀一样在他的心里面狠狠的剜他的心。
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深刻的感觉都她对他的爱。
刻骨铭心到骨头里的爱。
就在前不久，他因为别人说她在演戏而真的这么疑惑过，现在想想，他怎么这么不是东西。
平时他们的相处，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和谐。
然而，原来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在害怕。
而她的那份害怕，他不知道来自哪里。
这让他锥心的难受。
之前他一直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就算是知道有人对她有所企图，他也还是低估了白歆对他的执着。
所以他错了。
错的离谱。
他不应该这么自大的以为自己能一直护她周全。
穆少寒的一颗心仿佛被割下来放在油锅里炸，噼里啪啦，疼的几乎要裂开。
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还是真真切切第一次感受到。
南宫瑾看着他痛苦的神情，体贴的不再多话，他相信那些话已经起了作用。
他坐在一旁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
第二天早上。
七点半。
急诊室的灯还亮着。
急诊室外面，穆少寒还一脸木讷的坐在地上，旁边的长凳子上坐着南宫瑾。
丰羽靠在一边的墙上。
于竟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先去了基地。
戊梓拿了一些早餐过来，正往里走，她知道现在大家都没有心思吃，但她还是去买了。
一直在那等着，她着急，她就想找些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刚走到走廊里，后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头一看，是秦潇来了。
秦潇满脸怒气急匆匆的跑进来，停下，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进去多久了？”
他的语气里有急切，还有愤怒，不过在场的人都没在意，只当他是着急。
南宫瑾手里还拿着烟，地上已经堆满了烟头，他瞥一眼秦潇，说：“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
嘭——
秦潇闻言一个箭步上去直接一把抓住穆少寒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一拳就招呼过去，打的穆少寒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这一拳光听声音就知道秦潇打的多用力，但是穆少寒却一声不吭。
“你特么的是怎么照顾她的？你自己在做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为什么她会被牵扯进去？”秦潇打完一拳，上去又是一拳。
“老秦，你疯了？！”丰羽冲上去把秦潇拉开。
南宫瑾把烟头踩在地上碾灭，眼眉一挑，看了秦潇一眼，没说话。
“你说当初奶奶叫你娶白歆的时候是不是因为她就是当年飞燕山那个小姑娘，你那时候明明都不爱她，你为什么要娶她？现在怎么样？你能给她什么？！她给了你什么？！你又回报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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