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吃全羊宴的时候，章斯尔听到两个婶子在讲“悄悄话”，一个婶子家的孩子在芦苇荡里捡到一窝的野鸭蛋，足足有二十个。
一窝二十个，章斯尔感觉有些夸张了，不过她可以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五六个回家炒着吃。
招呼兴旺，一人一狐刚吃完早饭就往芦苇荡出发。
搜寻了好多地方，野鸭蛋没找到，倒是看到了一只野鸭子。
湖面静悄悄的，一只野鸭子从芦苇荡里游出来，悠悠闲闲地摆动着它的双蹼，在身后划过一串串的涟漪。
羽色艳丽，头和颈羽有翠绿色金属光泽，颈部有一圈狭细白色的羽毛，像戴了个颈圈，棕色的胸毛，灰色的体羽，尾羽是黑色。
［好漂亮的一只鸭啊~］
她记得初中还是小学来着？学过一首诗，苏轼写的好像。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章斯尔正欣赏着，突然听到“呯”的一声，把她吓了一激灵。原来是刚才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飞射而出击中了野鸭的脑袋，她就是在沉浸美景的时候被这击中的声音吓到。
被吓到的不止是她，还有刚刚还悠闲自在，自得其乐的野鸭。
野鸭被击中的瞬间飙出一声凄厉的“嘎~”，拼命地煽动翅膀做着最后的挣扎，双翼把水面拍打得“扑通”响，结果才扑棱扑棱几下就力竭地倒在了水里。
“呯”“呯”“呯”湖面接连又响起三声。
章斯尔抬头望去，湖对岸站着一个捏着弹弓正在瞄准的壮汉。
“中了，又中了！”
壮汉腆着凸显的肚子，在对岸拍着大腿连声高喊，看他那高兴的样子，估计今天手气旺，收获不少。
“哗啦”一声响，水里突兀地钻出了个人来，又把章斯尔吓了一跳，拍着小胸脯安抚自己，有些疑惑哪儿来的“水鬼”？
“水鬼”刚钻出水面就飞快地向野鸭游去，一手揪起翻倒了在水里的野鸭脖颈，另一手拨开芦苇向章斯尔的方向游来。
临近岸边的时候就抡起胳膊把野鸭投进树林的草地上，又往回游去捡其他鸭子了。而落地的野鸭 身体还在痛苦地抽搐着。这配合默契，看得章斯尔赞叹不已。不过，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没人看到她吗？野鸭就这样扔在她不远处不怕她偷走吗？
你看，兴旺已经围着野鸭绕了好几个圈圈了，章斯尔估计这狐狸在考虑从哪下嘴。赶紧跑过去拦住兴旺并握住它的狐狸嘴，这可不兴吃的啊，江湖人咱惹不起啊狐。
但到了狐狸嘴边的鸭肉，兴旺能放弃吗？
当然是不能！
兴旺使出浑身的劲和章斯尔对抗，没想到狐狸小小的身子里有大大的力量，她差点没控制住这混球。
就在兴旺负隅顽抗，章斯尔快要力竭的时候，一道声音拯救了她。
“嘿，小姑娘，野鸭肉需要吗？正新鲜。”
“要！”
必须要！不管多少钱都要！她已经控制不住这狐狸了！
她现在明白了，不是人家没看到她，这是在钓鱼呢，那只野鸭就是鱼饵，而兴旺就是那条鱼！她就说，这芦苇荡那么大，怎么就偏偏扔在她附近！
想明白的章斯尔也就放手了，让狐狸吃吧，这个月还欠着的两顿海鲜大餐就用这野鸭子抵了。
最后章斯尔把壮汉和“水鬼”手上的八只野鸭都买了。一点是跟他们卖个好，毕竟她目睹了他们作案的全过程，打那么多只鸭肯定是要卖黑市的，说只是自家人吃，谁信？再说了，就算自家吃也属于是挖社会主义墙角，一只两只的大家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不追究，这八九只的可就不行了。
二嘛，嗯…她打不到野鸭，就…囤着吃呗，毕竟目睹别人偷猎还能全身而退也不是每次都有这种好运气的。
算上兴旺嘴里那只，壮汉一共打了九只野鸭，每只都正中脑袋，实力啊实力，羡慕啊羡慕。庆幸的是壮汉和“水鬼”都是老实人，没趁机抬价，黑市收多少钱就卖她多少钱。
据壮汉说，黑市野鸭一只收6毛钱，卖出去一块二，野鸡一只收8毛，卖两块钱。因为野鸡比野鸭肉更嫩，也更有肉，还没有鸭骚味，想买的人多价格也就涨起来了，原先是卖一块六的，不过收的时候是一点也不涨。
章斯尔很好奇，为什么不零散着卖？
壮汉苦笑的摇摇头说：“黑市把肉垄断了，如果是卖海鲜或卖其他的东西倒是没事，但卖野味和家畜这些的都不让进，还都必须卖给他们不然不让走。”
听到这章斯尔也没有白目的问为什么不到居民区或家属院卖，这种危险性太高，一旦抓到就只能去农场改造了，更惨。相较之下，大家都会选择少赚点。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今天又是幸福的一天。
等兴旺吃鸭肉的时间，章斯尔又不死心的到周围搜寻，没道理野鸭有了野鸭蛋找不到。
找了一圈，还是无功而返，章斯尔有些垂头丧气，她就说，一窝不可能有二十个，那婶子的儿子肯定是找到了好几窝。她刚刚就发现了好几个“蛋去窝空”的野鸭窝。
找野鸭蛋的时候章斯尔也没有闲着，拔了不少的芦苇笋，够半背篓就回来喊兴旺了。
“兴旺，吃完了吗？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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