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回乡路上,在樱江之畔,刘景浊就碰见了这个岁数极大的小姑娘。这几年她居然半点儿变化都没有。
上次见她,她可面无表情。
刘景浊缓缓起身,龙丘棠溪也跟着一同起身,两人实在是没发现那头执夷在附近,要不然也不敢轻易上前了。
龙丘棠溪率先开口,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小姑娘皱起脸,低声道:“家没得喽,老银被人抓走,我被人丢来这里的,都待了好几个月了。”
老银?难不成是那位前辈?合道巅峰啊!随时可开天门的存在,谁能把她抓走?
刘景浊沉声道:“谁抓走了他?”
小姑娘略带哭腔,低声道:“不晓得,认不得,穿着黑衣裳,手里还提了一棵树,好像是梅花树。老银打不过他,但他跟我说不会欺负老银,他把我丢在这里之后,让我在这儿等你,再告诉你不要找了,找不到的。”
好家伙,这碎嘴。
龙丘棠溪立刻传音,“他居然在神鹿洲瞒过了我爹,把执夷都抓走了。”
刘景浊拉着小姑娘往前走了走,一头狼尸在身边,终究是太扎眼了。
走去无人处,刘景浊祭出长风,三人瞬移出城。到了城外,刘景浊这才问道:“你认识我?”
小姑娘咧嘴一笑,轻声道:“认得,在林子里说要帮我的瓜娃子嘛!”
这句瓜娃子,让刘景浊一时语噎,不知说些什么了。
刘景浊只好问道:“等我干什么?”
小姑娘轻声道:“那个人说,想要老银活着,我就得等着你,再没多说什么。”
小姑娘忽然抬起头,沉声道:“我不想老银死,我就在这里等你。”
刘景浊直起身子,冲着龙丘棠溪一探手,无奈道:“你也瞧见了,我就是这么能捡小姑娘,没法子。”
白小豆是捡的,姜柚也算是捡的,连龙丘棠溪,说到底还是捡的。
现在又多了个兵主遗女。
我刘景浊的青椋山,都快成了专门给这些个古怪存在聚会的地方了。
龙丘棠溪伸手按住小姑娘脑袋,有些刺手。她头上有两只犄角唉!
龙丘棠溪笑问道: “我叫龙丘棠溪,你叫什么?”
小姑娘轻声道:“我叫黎洙。”
龙丘棠溪笑道:“跟我走吧,以后就住白鹿城了。”
刘景浊面色凝重,沉声传音:“不行,万一其中另有什么算计,我放不下心。”
龙丘棠溪轻声道:“你以为把她放在青椋山,我就放心了?”
黎洙眨眨眼,看向龙丘棠溪,轻声道:“管不管饭?我顿顿都得有肉,没肉活不了。”
龙丘棠溪笑道:“当然了!顿顿有肉。”
说完之后,她看向刘景浊,满脸笑意。
你要把这小姑奶奶带回去,小豆子怎么办?一个不沾荤腥的与个不吃肉不行的,那不得天天打架?
这次算我捡的小姑娘,可不是你。
刘景浊撤回飞剑长风,轻声道:“那你们先去东边那座渡口,我去一趟蓌山,很快返回。”
龙丘棠溪冷冷一笑,“想撇下我?想得美!”
没法子,一行两人,稀里糊涂就成了一行三人。
云海之上,有个黑衣人与玄岩并肩站立。
老道士面带笑意,轻声道:“你跟姬闻鲸,老道士我是服了。”
黑衣人手持一株梅树,不远处还趴着一头执夷。
黑衣人自然就是神鹿洲龙丘晾了。
玄岩叹息道:“这一手监守自盗,把闺女跟女婿耍的团团转,图什么?”
这道黑衣,从来都是龙丘晾的本体,在外的儒衫,只是数道分身其中之一而已。
龙丘晾一笑,轻声道:“当年我就答应刘顾舟,要为人世间做些什么,没成想那狗日的居然任他儿子把我闺女骗到手了,你是没闺女,你生一个就知道了!”
玄岩连忙摆手,“打住!还是那个读书不少的龙丘晾好打交道。”
原来一手劫走小菜花,又打了一顿执夷的,就是刘景浊的好丈人。
玄岩又说道:“温落被你打碎金身,等于丢了刘景浊唯一一次使用人皇印留下的隐患。你这丈人,也是用心良苦啊!”
龙丘晾轻声道:“他既然不愿做狗屁人皇,我自然瞧得上他,帮帮忙也在情理之中。再者是,他所谋太大,但不够细,步子太快了,我得让他走的慢些,走的稳当些。”
玄岩点点头,心说也是。
闲来无事就会去看那小子,那小子所作所为所图之事,自己一清二楚。如今九洲各种算计布局,连局外人看来都乱的好似一锅粥,更别说尚在局中的刘景浊了。
于是那小子便另辟蹊径,想要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绝户网,管人间算计如何,他只用笨办法,将人世间篦一遍不就好了。
顿了顿,龙丘晾说道:“我去一趟百花山庄要几斤百花气运,需不需要与你报备一声?”
玄岩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真正开天门的?连我都没发现。是不是姬闻鲸也已经开了天门?那日后那座天门开时,你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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