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林想着自家爷爷在汀州,祖上怕也是南迁过来的,北边范阳有卢氏大族,也不知道有没有族人南迁,有没有渊源,随后卢林想到,这都过去千年了,还什么根源不根源的,有些人喜欢认祖归宗,这些渔村里保留族谱,看那些记载多有攀附之词,也不可信;几十年的事情清楚,再远了就不知道了,扯不清楚了,自己过好了就行,别没事给自己找事。
那烂陀僧伽蓝被覆灭了,九华山小庙和【三绝武圣】都是那烂陀僧伽蓝的传承,也都没有一心想着光复那烂陀僧伽蓝,三叔说传承在,延续下去就可以了。这一趟能够找到也好,找不到也罢,卢林想明白了,自己尽力了就行,心情也没有那般迫切了。
五月三十这天下午申时,到得冶城南面一百余里的长邑玉融山附近,在一个叫做破寨的小渔村,距离海边一里左右,卢林终于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据村中村老说,当年是有一林姓人家,二十年前有一女,年方十七听说是嫁去了汀州,当时家中还有一个儿子十一岁。
卢林听得这说法,心中顿时一阵激动,奉上一吊铜钱,请那村老详细讲述,老人姓吴,六十有余,说及当年的事情感慨不已,说道:“那年大旱,村寨中本有五百余人,年底就只剩二百人不到了,老弱病残近乎死绝了,我那老妻也是死于那时的;那户林姓人家,不知怎么寻了门亲事,将女儿嫁出去了,得了些钱财,度过了灾年,但是家中祖孙三代五人,两个老人还是死了,父母带着儿子活了下来。”
吴姓老人见卢林问得这么仔细,又给钱,纳闷问道:“你这后生与林家有什么关系?”
卢林连忙说道:“阿爷,我是江右人氏,有个朋友姓卢,在汀州,我前些日子去汀州见过他,他听得我要来这边,就托我顺道来打听一下。”卢林记得初见陆姨的时候,陆姨说自己像父亲,就如此说了。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还打听什么,那户人家十五年前就没了踪迹,宅子也空了十五年了,姓卢,当年好像是个姓卢的老爷子来接的人,二十年来也没见那林家姑娘回来过。”
卢林闻言心中一沉,问道:“十五年前就没了?阿爷可知是什么原因?”
老人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天我也出海了,回来后听说的,他们一家三人也出海打鱼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卢林心存侥幸的问道:“阿爷,他们会不会去了瀛洲?”
老人说道:“这怎么可能去瀛洲,我们这小舟,去往海坛岛那边风浪大一些都会倾覆的,遇见风浪,命大的顺水逃到海坛岛再回来,可从没有听说能去瀛洲的,那天我是先回来了一两天,运气好,躲过了一劫,后来海上是起了大风浪,不止林家,还有杨家父子二人也出海了,和林家人一样,再没回来,只是杨家还有一老一幼在家。”
卢林沉默了一会,说道:“阿爷,你能否带我去林家看看,我这再去汀州,对朋友有个交代,他母亲生他时难产,亡故了。”说着又掏出一角约莫二钱的碎银子递给老人。
老人摆了摆手,惋惜道:“林家这是彻底没人了啊,后生,这事你也不用给我银钱了,我带你去看看吧。”说着就起身出门。
卢林连忙跟上,这村子不大,不少房屋都荒废了,新盖的约莫有二三十栋。老人家在东边,往东走了数百步,便来到了一处荒芜许久的宅子,老人说道:“这里就是了。”
这房子看上去至少有四五十年了,左边已经倾颓了大半,右边也是摇摇欲坠,土墙上的泥土已经掉落干净,一片斑驳,大门上一把铁锁锈迹斑斑,屋顶上的瓦片也只剩一半,从外面看去,里面杂草丛生,一副破败不堪的状况。
卢林问道:“能进去看看么?”
老人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值钱的当初早被人拿走了,没什么东西了,你自去看吧,我就不陪你了,若是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来问小老儿。”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卢林独自站在这破败的屋子前有些呆滞,去年年底才得知母亲家还有亲人之事,自己辛苦找了这一路,竟然是这么个结果,外公、外婆、舅舅都没了,心中顿时一阵悲凉。不经意间,眼角有泪水流下,卢林晃了晃头,拭去眼角的泪水,从左边进了屋子。
进去后一股陈腐的味道直冲鼻子,卢林挥了挥手,四下看了看,屋内的桌椅东倒西歪,一片厚厚的尘土覆盖其上,已经腐朽不堪了,屋内的物品杂乱无章,蛛网密布,荒草及膝,墙角墙体都裂了开来,裂缝中也长着杂草。
在这破败的屋子里,卢林呆了近一个时辰,找到几本书籍,看封皮上隐约可见的字迹,似乎是林氏家谱,但是手一拿起,刚触碰就破碎不堪了,一页也翻不开,都成碎片了;这里应该早就被人搜刮过一空了。
最后卢林只找到了两个贝壳,应该是一个整的剥开了的,尾部有孔,穿着线,分不清颜色了,一碰就断了,卢林拿起两个贝壳都仔细擦拭一番后看了看,似乎还比较别致好看,淡淡的紫色,质地晶莹剔透,看见贝壳内各刻有一字,依稀可见一个是【莲】字,一个是【泉】字;此外就再也没有发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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