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大娘，您这个思路在我这行得通，我提几点你正面回答一下。”
“好的，小同志您说，大娘听着呢。”
“第一，工位是不能交易的，这点我一定要着重强调一下，革命工作只是岗位不同，分工不同，责任不同，但都是为了国家建设添砖增瓦，你提的想法我觉得应该换个说法，您觉得呢？”
贾张氏脑子都快被这句话干冒烟了，她看着黎抗美嘴角旁似有似无的笑容，尴尬的说：“小同志，我年纪大了，没听明白。”
“大娘，您家两个女同志，干不了重体力活，我们考虑到这个情况给您调剂一个离家近的工作您看合适吗？”
“调剂？”，贾张氏琢磨这个词语，越品越觉得黎抗美这个说法好，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当然了，轧钢厂的晋升空间大，机会多，您这个工位换普通岗位是吃亏的，那谁得了便宜肯定得补偿一下，这件事没有问题我就准备过了！”
“等等，小同志，补偿多少我方便打听一下吗？”
“大娘，你儿子接班的时候是正式钳工岗位对不对？”
“是，我家老贾是五级钳工，儿子接班就是一级，不过现在已经是个学徒岗了……”，贾张氏痛心不已。
“那没关系，只要确定一开始是正式工就行了，你家人惹了什么麻烦我就不打听了，轧钢厂很少有这种正式工作转学徒工的操作。”，黎抗美恰到好处的点了贾张氏一下。
“这样吧，补偿三百吧。”，黎抗美盘算一下就报了个数字，贾张氏眉头一跳，这个数字精准的卡在她的心理价位上。
“没意见我们就聊一下房子的事，大娘，你说呢？”
“好，小同志你帮大娘做主就行。”
“你们四合院的产权比较复杂，有挂靠街办的也有私房，更多的是轧钢厂的公房，这个前院倒座房是街办的，倒是好说，后罩房是轧钢厂的，稍微有点麻烦。”
“小同志，我可是中院的厢房，换这种下人房，我很吃亏的。”
“大娘，合适你家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那……小同志，我选哪间合适？”
“就后罩房吧，两间屋子下来有个小六十平方，要能开个后门，就直通到三岔口喽。”
“开后门？街办怕是不让吧？而且我记得窗框子都朽了。”，贾张氏动心了，可嘴上还在挑些毛病。
“大娘，你自己拿主意。我等下还有点事。”，黎抗美合上了本子，毫不避讳的拿出几页资料翻看着，贾张氏瞥到了排头页上的红字，赶紧低下头捧着水杯想事。
黎抗美等了贾张氏几分钟，看她一点想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无所谓的笑笑，就起身准备送客了，其实条件给的很优厚了，至于贾张氏承不承这个情？他还真不在乎。
“大娘，那你回去再考虑一下吧，我得走了。”，
“别，小同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家里那些家具我没想好怎么处理。”
“哦？行。”，黎抗美一听就知道她的想法，不就是图后罩房里的家具吗？房子都能换，那几件老家具还斤斤计较，这让黎抗美更看低了贾张氏。
“大娘，后罩房是轧钢厂的，那两间屋子里也有家具，你挑着有用的留下，其他的自行处理吧。”
“哎，哎，行。那我换，我换。”，贾张氏达到了目的，忙不迭的答应下来，生怕黎抗美后悔。
虽说中院西厢房户型方正，三米四的层高，建筑质量和用料都强于后罩房，但你架不住后罩房面积大，还是两件，再开个后门，把院里和二大爷家挨着的过道用栅栏一围，这不又多出二十多平米的小院子，这可真划算。
“真换？那行，大娘，咱俩再过一遍。”
“换，真换。”
“一，轧钢厂钳工工位调剂到南锣鼓巷附近的工作……”
“对，要我们女同志能直接上手的，不需要文化技术的，还有……我不想扫大街。”，贾张氏补充了条件，黎抗美点头确认后继续说道。
“行，第二，你家四合院中院西厢房去调剂后院的两间后罩房。”
“家具呢？小同志。”
“大娘，你真是……好好好，我给你记着，家具自行处理。”
“哎，那感情好，真是麻烦小同志了。”，贾张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慢点喝，别呛着了，大娘，事情就是这样了，您回家等着通知就行。”
“啊？小同志，我还得等吗？”
“那肯定啊！我这边知道你的条件肯定得去跟街道办和轧钢厂协调解决啊，这都需要时间……”，黎抗美没把话说完，时间和成本都是必须得，不过贾张氏这副模样不像是愿意出钱的主，这话不如不说。
“哦，小同志，您为我们家出这么大力，也没有嫌弃我这个老婆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这个就不用了，大娘，今后好好做人，把孩子带好，可不能有重男轻女的老旧思想，而且……”，黎抗美板着脸，语气郑重的交待着：“我以后有时间了会去你们院做家访，看看你家生活有没有改善……”
“那四岁的小丫头叫什么？”
“小当，大名叫贾当。”
“小当……独当一面，百了千当……比喻妥贴，有着落，这给丫头名字起的很贴切，挺好的。”
贾张氏不明觉厉，她压根听不懂黎抗美说的话。
当年三大爷要半斤瓜子帮着她选个名儿，她舍不得，贾东旭和秦淮如俩人几句话，草草了事，取了个“当”字做名。
“小同志，这字取得好吗？”
“大娘，名字就是个代号，寓意好就行了，当字不错。”
“哦，您这文化人都说不错，那就好，那就好。”，贾张氏起身作揖，也算有眼色知进退。
“行，大娘，我不留你了，小陈，把大娘送到楼下。”
“哎，大娘您跟我来。”
小陈送走了贾张氏回到了办公室，他刚收拾着桌子上贾张氏喝过水的茶杯，黎抗美不经意的说了句，
“这杯子你送到楼下接待用，换个新杯子放回来吧。”
“好的，黎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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