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来了,她看了一眼下首淡然自若的乔岱,眼底是浓郁的深沉之色。
好不容易过了年,众妃却不见多少喜色。
皇后最是操劳疲乏,日日请安本就无聊,这时也没什么话想说的。
乔岱坐在位置上,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
“还未来得及恭喜姝贵嫔,怀了孕又升了位分,如今可是好事成双了。”
乔岱寻声望去,孟淑媛嘴角勾着笑,可眸底冷却,目光如冰锥子般投向自己。
恰在这时妍妃也似笑非笑地开了口:“这算什么,将来等姝贵嫔诞下皇子,才是天大的好福气,对吧孟淑媛?”
“妍妃娘娘说的是,嫔妾这等只怕这辈子都与皇嗣无缘了,哪像姝贵嫔这般好福气?”
孟淑媛恭维道,“唉,也不知这福气什么时候能轮到我等。”
高位上皇后轻声笑道:“孟淑媛尚还年轻,福气定也还在后头。”
“娘娘说的是,”孟淑媛笑回,“嫔妾也就是羡慕这姝贵嫔,有了孕事身材还这般苗条、貌美,气色红润,真是令人羡慕。”
“嫔妾听说那裴美人和越宝林整日垂眉哀思、心绪不佳,想来是忧心皇嗣,姝贵嫔有什么保持心情的法子,不若也去教教这两位,也算是造福后宫姐妹了。”
听到这里,乔岱眉头轻皱。
妍妃却掩唇笑道:
“孟妹妹说的真是好笑,陛下天天往姝贵嫔那揽月阁跑,便是连皇后娘娘都见不上几面,心情怎会不好?”
“若是哪天你能说动陛下去探一探这两人,这什么忧呀、愁呀,那都不治而愈了!”
“妍妃姐姐说的是,哎呀,那就可惜了!嫔妾可没有这本事。”孟淑媛故作夸张地叹气,似是惋惜。
乔岱眸色深谙,指尖动了动。
妍妃和孟淑媛一唱一和,有来有回,话中暗讽乔岱怀了孕还故意霸占着陛下的宠爱,其中又牵扯上皇后,这是想叫众人对自己滋生怨念。
无声无息中叫别人心中生出芥蒂,使自己孤立无援。
深宫中,最怕的便是这般,心中对你有了想法,等真正遇上了事儿谁都会来踩你一脚。
乔岱眸色暗了暗,柔声:“嫔妾能有这般,还要多亏了皇后娘娘和陛下体贴,派来照顾的人无一不细致,嫔妾吃睡得好,心无杂事,自然心情不错。”
皇后看了她一眼,这人还算识趣。
她当然听得出妍妃和孟淑媛话中何意,可她这几日心中烦躁,而这股烦躁便是来自乔岱。
先前陛下不顾她意要升乔岱的嫔位,她也就忍了,可如今却再一次不经她意便直接给人升了贵嫔之位,皇后毫不怀疑,等人将孩子生了下来,只怕三品昭仪亦或是二品妃位也是说给就给。
她不介意这后宫出来几个宠妃,淑妃也好,妍妃也罢,皇后从来不放到心上,只因这宠妃宠爱更迭,等陛下的新鲜劲儿过了,宠妃也就换人了。
而她是陛下的嫡妻,是大朝的皇后,她的地位不可撼动。
可乔岱不一样。
此人的容貌实在1过于出挑,哪怕尚是年轻的自己在看到乔岱的那一瞬,也会不禁生出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如今陛下对其的宠爱愈来愈盛,对方若真是生下皇子······
众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越说越没趣,期间宫人寻了皇后一回,众人只见皇后深深地看了乔岱一眼便让人退下了。
这不禁让众人好奇,这姝贵嫔又有何事发生了。
不过一会儿请安散场,乔岱搭着惜竹的手正准备离开,却不料皇后出声喊住了她。
皇后语调冷淡:“姝贵嫔留步,你和我等一起去寿安宫请安吧,正好太后娘娘要召见你。”
乔岱心中一紧。
慌乱间抬眼却对上妍妃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是幸灾乐祸,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众人也立马换做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可不是有好戏看了么,太后虽不理后宫,但并非不知晓后宫之事。
今日召见乔岱,必定是听说了她独断陛下恩宠,让陛下多次破格晋位,做一些妖妃行径,太后岂能容忍她这般祸乱后宫?
妍妃初来时,因陛下连着好几日宿在了朝阳宫,便被太后召到寿安宫,暗讽她没规矩,不似大家出身的小姐。
陛下知晓后虽然没说什么,但那阵子去朝阳宫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为此妍妃心中郁闷了许久,每每去寿安宫请安都不太情愿。
这回轮到乔岱了。
妍妃眉梢一挑,眼中的笑意真诚,道:“太后娘娘身子不好,姝贵嫔第一次去可别乱说话,气到太后她老人家可就不好了。”
说罢幸灾乐祸地走了。
玉淑仪暗暗白了一眼妍妃,快步走到乔岱身边,低声劝慰她:“莫要担心,顶多说你几句,不敢把你怎样。”
乔岱面上淡定地应了一声,手却下意识地抚了抚肚子。
大庭广众之下,玉淑仪也不好和她多说什么,二人一路上沉默无言地跟在皇后仪仗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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