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本就受宠,两年前替陛下诞下三皇子,去年又生下了四皇子,莫说是陛下,就连太后也对她另眼相看。
陛下平日本就勤政,这三年把大多数清闲时间都给了昭妃和两位皇子,几个位高的娘娘一年中尚且还有几次机会服侍陛下,那些个位卑的,别说受宠,连陛下的影子都见不到。
都道男人喜新厌旧才是平常,说不准时间一久,陛下对昭妃自然就淡了。可三年下来,众人可不见陛下对昭妃有半分倦怠,甚至还愈加宠溺了。
如今新秀入宫,后宫众人早已沉寂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也不知这些新秀中是否有让陛下动心的人。
众妃暗戳戳地想。
哪怕受宠的不是她们,可若是有新人能从昭妃那多分走几分宠爱,她们也是乐意的。
何掌事从容地在前领头,耳朵却随时注意着后边的动静。
有几个低声闲语的,自以为小声却不知早被耳尖的她听到,她瞥了一眼斜后方,却没说什么。
今年有秀女三百余人,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闺秀小姐,最差的也是祖上显贵之家的后人。
若论前朝,秀女上千人也是平常,不过大朝的开国皇帝一心开疆扩土,并不热衷于此事,认为几千人选来选去甚是麻烦,便下令缩减了许多,每次只选百人。
大朝的历代皇帝沿袭了这个习惯,到李政这儿三百余人已是极多。
何掌事在后宫当礼仪掌事这么多年了,知道人多不顶事,陛下能看上那才是最重要的。
今年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闺秀,先不论品性和修养,看着倒是规矩,若单论相貌,也有几个十分惹眼的,可若是要和宫中的那位相比······
何掌事轻轻叹了口气。
这何止是比不上,那简直是一个天、一群地!
秀女们不知何掌事是何想法,她们得以进宫,正兴奋着。
队伍中,一个秀女小心翼翼地瞟了眼第一排昂首挺胸的秀女,拉了拉旁边人的袖子,低声说:
“你瞧那人,你可知晓她是谁?”
被拉的秀女抬头看了一眼,眉头轻拧,随后缓缓摇头,“不知。”
她眉眼如黛,面容清丽如雪,虽是穿着京城最普通的闺秀衣裳,却仍有一身傲雪挺立的寒梅之姿,在秀女中十分惹眼。
先同她说话的那秀女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缓过神后轻声道:
“你们云州离京城山高水远的,不知道也是正常。她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堂妹,她左边那个,荣国公府的嫡出。”
她身子凑近那秀女,又将声音压了压,“我瞧过了,这两位虽家世出众,样貌却比不得你,你若是好好表现,定有机会留下。”
那人瞥了她一眼,眸中的不耐烦一闪即逝,淡淡道:“但愿吧。”
秀女见她反应这么平淡,不由地有些愣神,想说什么却被前方何掌事的一记冷眼吓了一跳,只得憋屈地闭了嘴。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着,后宫宏大,朝阳的红霞一照更显得宫道金砖红瓦,雄伟无比。
原本路上浅声低语的几个秀女也顾不上说话,都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宏伟壮观的宫殿,目不暇接。
路上不时遇到宫女太监,皆是从容恭敬地退到一旁,同样是伺候人,那气度却不是她们家中的下人可以比的。
等众人行到御花园,何掌事眼尖地看见外边站着几个人,她身子一顿,让众人停在原处,自己上前同人打了声招呼。
“这不是惜竹姑娘吗。”何掌事喊了声。
惜竹原是在外守着,方才看见对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迎面走来,一看便知是新秀进宫。
她朝何掌事行了一礼,嘴角挂着浅笑:“何掌事好。”
她与何掌事不熟,按说何掌事在后宫中算得上是女官,她一个婢女见了才该恭敬,可今非昔比,乔岱如今正当宠,她作为乔岱最得用的婢女之一,也算得上是昭妃面前的红人,地位自然不一样。
何掌事也是知道这一层,往里边瞧了一眼没看见什么,于是客气问:
“我正准备领这群新入宫的到元秀宫安置,正好经过御花园,不知里边可是有贵人在?我好叫下边的人小心,莫要冲撞了才好。”
惜竹淡笑道:“昭妃娘娘和玉淑仪皆在里边,还有几位主子。”
乔岱这几日在屋子里闷久了,今日特意约上了玉淑仪和几个平日关系尚可的妃子来御花园闲聊,且还把两岁多的岁岁给带了出来。
不过这点惜竹没提。
何掌事心道果然,正准备谢过惜竹带人离开,却见里边走出来一个人,那人见到何掌事不仅不意外,还直直朝人走来。
“何掌事。”
是皇后身边的杨嬷嬷。
何掌事和惜竹拂了拂身,何掌事率先开口:“嬷嬷在这,难不成皇后娘娘也在?”
杨嬷嬷眯着眼笑道:“娘娘今日带静安公主和二殿下出来透气,恰好遇上昭妃娘娘几人,正在里边一道说话呢。”
说着,朝着一众秀女的方向微微颔首:“辛苦何掌事领人进来了,娘娘今日本就要召见你问问秀女的事儿,恰好你来了,这便随我去见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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