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苒醒来时,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有些迷茫。
“乖乖,你醒了?可吓死妈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秋苒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朱书华连忙拿过床头的水,一口一口喂给她。
床边围着一群人,有她的父母,哥哥,还有珍姨,唯独不见他。
“别看了,他不在这。”秋澜瞧妹妹眼睛四处看,就知道她在找谁。
秋苒有些难过,摸了摸肚子,“妈妈,医生怎么说?宝宝没事吧?”
朱书华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怕,医生说你是情绪太激动,所以动了胎气,但是这一周都得在医院静养,不能下床走动,明白吗?”
秋苒松了口气,也知道自己是因为白天和晚上情绪太过波动,暗暗后悔不已。
“你们怎么都来了?”
“还说呢?我和你爸睡得好好的,突然接到阿珍的电话,跟我们说你住院了,电话里也说不清,就干脆过来,还好你没事。”
秋奕堂见平时活蹦乱跳的女儿,现下跟朵蔫了的花一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女儿,你老实和爸爸妈妈说,是不是顾郁欺负你了?”
秋苒摇摇头,“跟他没关系。”
“苒苒,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护着他?像他这样的残废能娶到你,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他不好好珍惜你就算了,还把你气到住院。”
“哥哥!”
秋澜越说越气,他们全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莫名其妙嫁给了个残废,要不是秋苒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执意要嫁给他,他当初说什么都要阻止这门婚姻。
“行了,都少说两句,你妹妹现在要静养,你这么咋咋呼呼的是要吓到她吗?”
秋澜和秋苒虽然是兄妹,但两人长得却完全不像,秋苒的五官更偏向柔媚,而秋澜的长相更清秀儒雅,只不过他的脾气跟长相没什么关系。
“妈妈,我想见见他。”
朱书华看了眼丈夫,两人相视间全然无奈,她点点头,“好,我叫他进来,但你可别再激动了。”
秋澜率先出去,一开门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对着他,一身名贵的西装皱皱巴巴,下巴处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双目凹陷,嘴角处刚被人打了一拳,紫红的淤血触目惊心,跟平时矜贵卓然的样子判若两人。
秋澜上前两步,一把抓起他的领口,何叔刚伸出手,就被顾郁抬手拦住。
“如果你没本事照顾好我妹妹,就趁早放手,别耽误她,我们家可以养她一辈子,她的生活有你没你都一样。”
一直没正眼看他的男人,缓缓转头,泰然自若地把他的手拿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还有,苒苒这辈子只会是我的妻子,你们谁都无法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随即更是说出要逼疯秋澜的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苒苒现在想见的人是我吧?”
“你!”秋澜伸手,又是想一拳下去。
“住手!”朱书华一把拉开儿子,“你一拳打死他,你妹妹就能好吗?”
朱书华失望的看着顾郁,“你说的没错,苒苒要见你。”
顾郁刚要推动轮椅时,突然被一巴掌打懵。
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地,看到朱书华手在抖。
唯独顾郁低着头。
“这一口气我实在咽不下。”朱书华眼眶发红。
“我家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眼珠子,才嫁给你几个月,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敢把她气成这样?”
“还好现在已经过了头三个月,要是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出什么事,你有想过她会怎么样吗?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没心硬一点,让她把孩子打掉,不然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事端。”
岳母的每一句话都压在了顾郁的心口,让他无可反驳。
“顾郁,我告诉你,我秋家的女儿不是没人要,这个世界上比你好的男人多的是,也正如秋澜说的,我们家不是养不起这个女儿,如果再有下次,我说什么都要让她跟你离婚,我不怕你顾家,我们夫妻俩就这么个女儿,豁出命来也不会让她再受委屈。”
秋苒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痛苦地闭上了眼,枕套上有两点被浸湿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门被人轻轻关上,她缓缓睁开眼,一转头就看到他。
她不说话,他也不过来,两人之间不过遥遥几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样。
“你不过来吗?”秋苒朝他伸出手。
男人推着轮椅,将她的手轻轻握住,贴在唇边。
秋苒的眼泪瞬时滑落,伸出另一只手,贴在他的眉心,将那处皱折轻轻抚平。
其实他们都没错,他们只是太过爱对方,所以知道要怎么伤害对方,才能最痛。
顾郁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只觉得心如刀绞,“肚子还痛吗?”
“不痛了。”
她摸了摸他嘴角的红痕,左脸还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肯定很痛吧?”
他摇摇头,“跟你的痛比起来,他们打的还是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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