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地从袖袋里取出自己的药瓶,吞了几颗药,翎霜进到一楼,用背抵着门,抱着黄狗缓缓滑落在地。
‘不能出门,爹爹说过了,江湖鱼龙混杂,万一碰到个不讲理的,自己就是那些人牵制他的工具。’
翎霜尽力平复着心情,捂着耳朵,将头埋在黄狗柔软的毛发里。
为了父女俩病弱的身子,两人每天都会给黄狗洗澡梳毛。
淡淡的皂角味包裹着翎霜,她抽痛的神经终于缓缓平息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翎霜听到了熟悉的敲门节奏。
她撑着门边的柜子站起来,将那两扇紧闭的大门拉开。
李莲花看到安然无恙的翎霜,眼中神情放松了些。
“爹,我一直都在楼里,没有出去。”
“翎霜做的很好,现在已经没事了。”
又过了几日,李莲花忽然说要带她去嘉州一趟。
马本来就一直在车架上套着,将外面放着的东西都收回屋里固定好,叫上狐狸精,马鞭一扬,就能出发了。
到嘉州后李莲花将这幢小楼停在郊外,休息一日,便带着翎霜去了灵山派。
出发前,他还特意叮嘱翎霜将用来防御的那一堆药粉带上。
若是碰上的人太厉害,或许不够让她逃脱生天,却也能拖延一会。
见他这般严阵以待,翎霜会意。
次日上山后,翎霜紧紧跟在李莲花身边,时不时唤一声爹,力求让所有认出李莲花身份的人自我怀疑。
这也是李莲花想出来的办法,多年来屡试不爽。
当年他失踪时翎霜已经三岁,而当年的李相夷可没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儿。
两人从凌晨便开始上山,翎霜一步一停,等走到山上时已经是正午。
烈日当空,翎霜被晒得有些晕乎。
“翎霜先去那边歇会,我先去探探。”
翎霜看向他指的方向,是一片较大的树荫。
带着黄狗走向那边树荫,翎霜还不忘帮李莲花巩固一下他已为人父的身份。
“爹,那我先去那边歇会,你一会出来记得找我啊。”
在树荫下坐好没多久,翎霜便看到李莲花被推搡着赶出来。
知道这不过是他的计谋,翎霜也不着急,慢悠悠起身。
还没迈步就看到一位衣着华贵,却沾了不少尘土的公子上前与他搭话。
翎霜停下脚步,蹲身摸摸蠢蠢欲动的黄狗的头。
“大黄啊,爹他好像有些话要和那位故人说,我们再等一会啊。”
安抚好黄狗,翎霜起身后眼前一黑。
她熟练地后撤一步稳住身子,摸出颗药来塞到自己嘴里。
过一会后,眼前重新变得清明。
她看到那人随意动作了两下,接着不知怎样动作两下,就将李莲花定在了原地。
“大黄,走。”
翎霜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着急,小步快走到李莲花身边。
按照他之前教过自己的,拿出银针在某两个穴位上刺下。李莲花活动着身体时,却听到身边熟悉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真没有武功呢,原来是身边藏着个高人呐。”
李莲花一把将翎霜拉到身后,连那黄狗也开始对方多病龇着牙。
“方公子这话便不对了,小女不过一直跟在我身边学习,又自幼体弱。久病成医对穴位有几分了解罢了,怎么在你口中,倒像是我们父女二人诓骗与你似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翎霜也拿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一副被气急了的样子。
方多病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边,他一时忘了礼仪,伸手指着李莲花,又指指翎霜。
“你……你……你是他女儿?她……多大?”
“我都三十几了,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儿不正常吗?”
翎霜也拿帕子捂着嘴道:“怎么,不,咳咳,不像吗?”
方多病傻傻地点头,翎霜却道:
“那就对了,我像我娘。”
李莲花佯装拍了翎霜一下,作揖道:
“小女顽皮,方公子勿怪。”
“这位是百川堂的刑探,方多病方公子。”
“见过方公子。”
“李姑娘”
两人相互见礼后,似乎之前那事不了了之,三人一狗一同往山上走去。
当然,翎霜依旧走一步歇一会,另外两人也只得慢慢走着等她。
只不过李莲花态度自然,方多病却明显压着急躁。
“爹,有大黄陪着我,你们还是快些上山吧。”
“没事,我向来……”
“爹。”
李相夷想说自己本就不愿插手江湖事,但还是在翎霜恳求的声音中败下了阵来。
‘算了,小孩子心善,多救些人,也算是为她积福了。’
父女二人对视,确认翎霜保命的东西都带在身上,李莲花这才和方多病快步上山。
刚好赶上旺福那一批上前测试,见人身上起火,方多病连忙上前阻止。
……
“所以需要你这只小狐狸搭把手啊!”
李莲花拍拍方多病的肩膀,往山门处走去。
“好了,快些去忙吧,我去接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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