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休呼唤了好几声，小丫的眼神逐渐回转，看到王休后，眼神中有了一丝神采。
小丫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笑脸，断断续续的说道：
“小......侯爷，您.......来了。”
王休拼命点点头。哭着对外面大声喊道：“老黄、齐叔叔快去请郎中啊！”
外面黄文杰说道：“公子，黄鼠狼已经去请了。”
“让他们快点。”王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小.......侯爷，小丫......不行了。”
“不，不，我要你活着。”王休抱的更紧了。
小丫费劲的伸手想抓住什么，王休急忙把自己的手递上去， 紧紧的握住了小丫的手。
“小......侯爷。”
“在.......在，我在的小丫。你别说话，郎中马上来了。”
小丫轻轻摇头。
“小侯爷，您.......听我说。”
王休忍不住哭出声来。
门外的几人也都红着眼，一声不吭，静静的听着，四下静悄悄，只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王休的低泣声。
“小侯爷，小丫......已经很满足了，临死......前......有您在身边.......。”
小丫又笑了，笑得是那么灿烂，昏暗的屋子里好像也明亮了一些。
“小侯爷，小......小丫从小到大，从来......从来没有人对小丫这么......好过。”
“记得前年.......小丫被卖到王家，就因为.......因为小丫送茶水晚了一点，就被老爷让人打了十鞭子。”
说到这，小丫眼泪汪汪。
“当时.......好疼啊！周围站着......好几个人，小丫多希望......有人为.....为我求个情，小丫哀求王管家打轻一点。可是......可是他们看小丫的眼神........好冷.......好冷。”
说到这小丫似乎有些喘不过气，呼吸有些急促。
王休哭道：“小丫别说了，别说了，郎中马上来了，你要撑住啊。”
“不，我......要说，以后......没机会了。”
王休只得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那以后，小丫做......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可即便这样，小丫........还是.....还是经常被打骂。”
“这是小丫的命，小丫认.....了。谁叫小丫.......小丫是个贱婢呢，府中被.....打死的下人.......多了去了，小丫也不知道能活.......活到什么时候。”
王休哭道：“小丫不是贱婢，小丫是好孩子。”
小丫继续说道：“昨早上小丫......小丫不小心.......打碎了老爷心爱.......的琉璃杯。小丫的命......不值这么多钱。老爷非常生气，他.......一定不会放过小丫。”
小丫再次急促的呼吸起来，王休急的手足无措，只盼郎中快点来。
缓了一会，小丫接着说道：“没想到，老爷竟然.......竟然要把小丫......卖到窑子里。”
小丫呜呜的哭出声，声音是那么小，小到只有王休能听到。
“小丫宁愿.......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被卖到窑子里，小丫就算去死.......也要清清白白。”
“所以，小丫拼命的逃....逃了出来，就算是当成逃奴抓住后打死，小丫也....心甘情愿。”
“昨日在酒楼前，被王管家...抓住了，就在大街上...王管家就像平日那样用...鞭子打我。”
小丫的呼吸明显困难了许多，说话更加费力，好不容易喘匀了才继续说道：
“街上的人，他们...看着热闹，他们的眼神，和老爷府里人一样冷，冷得让小丫害怕。”
王休抱着小丫，觉得她的身子越来越冷，想大声哭，可又不敢，怕吓到小丫。
“小丫大声求饶，可周围没有一个人说句话，和老爷府中一样，小丫认命了。”
忽然小丫的眼神中有了光亮，面上也有了笑容。
“可是，小侯爷您出现了，您...不但帮小丫说了话，嘿嘿，还揍....揍了王管家。”
突地，小丫脸上出现一丝丝潮红，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连说话也没有那么费力了，只是语气依旧缓慢，声音依旧细若蚊丝。
“小侯爷，您当时说话好粗鲁，打起王管家来好像街头的泼皮。”
王休心中酸楚，却强行挤出一副笑容说道：“本少爷玉树临风，哪里粗鲁了，我可是大齐有名的大诗人好吧。”
小丫也笑了笑。看着王休的眼睛说道：
“小侯爷，虽然您当时说话粗鲁，小丫依旧觉的您英俊极了，就像画中人儿一样。还有，您的眼睛真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
王休抚摸着小丫的头说道：“小丫的眼睛也很好看，亮晶晶的，笑起来就像会说话一样。”
“真....的吗？”
小丫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更小声了，越来越无力。
“当然是真的，小丫郎中就快到了，等你好了，本少爷还要带你吃好吃的，还要教你读书识字。你.....你要坚持住。”
小丫没有回答王休，自顾自的说道：“昨日小丫多希望......希望您能带小丫走啊，但不怪您，小丫已经知.....足了。”
小丫的眼神逐渐暗淡，王休急得的大喊：“小丫，小丫，你要坚持住，呜呜......。”
小丫已经气若游丝，依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小......侯爷，小.....丫已经......不干净了，您还......愿意教......小丫读书吗？”
王休哭的双眼通红，哽咽着说道：“小丫很干净的，等你好起来，本少爷.......本少爷教你读书。”
小丫满足的笑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屋外的众人听得泪眼婆娑，此刻却只听到王休发狂般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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