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帝驾崩,青王谋逆未成,身死。
大监浊清取出先帝早拟好的龙封卷轴,琅琊王夺过一看,当众撕毁,口述其令,传位于景玉王——萧若瑾。
百官虽有疑虑,不敢多言。
景玉王登基,是为明德帝。
新帝登基,迎娶胡氏胡错杨为后,入主中宫,原景玉王妃册封宣妃。
宣妃深居简出,从不与人往来,连宫里伺候的人也一个个跟哑巴似的,实在是宫里第一大奇葩。
也有一些流言蜚语一直在传,被明德帝听了,大怒,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随意议论,宣妃这个人逐渐成了宫内一个禁忌。
后来有新进的妃子看不惯,去皇后面前撺掇说宣妃恃宠而骄,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娴雅端庄,不嫉不妒,一向温柔待人,第一次人前冷了脸。
“宣妃如何是陛下允许,你说宣妃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你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了吗?”
妃子一张花容顿时失了颜色,“臣妾不敢。”
她再不敢停留,连忙告退了。
人走了,皇后身边一个大宫女才开口,“她说的也不错,从娘娘大婚入主中宫以来,宣妃娘娘不仅不来拜见,就是连个面也不露,她先前才是陛下正妃,虽说大婚当天出了事,可也无人预料到,不能怪她。”
“她到底还是先帝亲自下旨赐婚的景玉王妃。”
“如今只得一个妃位,难免心中生出怨气。”
“陛下态度也让人琢磨不透,奴婢只担心她会威胁到娘娘和小殿下。”
皇后却道,“就算所有人都威胁到本宫,她也不会。”
大宫女不解,“为什么?”
皇后看向外面的天空,一重重高大的宫墙将天也囚在了方寸之间,一座座宫殿坐落其中,就像大小不一的囚牢。
“因为不将陛下放在眼里的人,是宣妃。”
“而陛下,却唯独将宣妃一人放在了心上。”
……
叶鼎之兑现了他的承诺,天下之大,他都带她一一看过。
苍山雪,海上月,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佛国的佛陀,草原的牛羊……好多好多,她听过没听过的,几年的时间每天一睁眼都是不一样的风景。
最后他们来到了姑苏城外,一座无名山脚下,建起了一座草庐。
堂堂一代绝世高手正在亲力亲为的盖房子。
易文君在下面看着,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歪了吗?”
叶鼎之摸不着头脑,他穿了一身布衣倒是简朴低调,那张脸可一点不低调,华丽鲜艳让光都明亮了不少。
再看看他手下的房子,上面的茅草盖的那叫一个别致。
叶鼎之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挺满意。
“很严实啊,下雨天肯定不会漏一滴水!”
“是啊,这上面的茅草都能再起上两间了。”
她笑了一下,一双秋水明眸胜过了姑苏山水秀色,柔婉动人,“不过这样也不错,晚上有一个观星的好去处了。”
在她的眼中一切都似乎没有糟糕的,每一件事物,每一个人,在她眼中都和别人不一样,人间处处是趣味。
“那得厚一点才行,”叶鼎之又叠上一层稻草,几年前那个一身魔煞之气的男人似变了一个人,眉目舒朗,笑容就没落下过。
建房子,做饭,洗碗,打扫……他都做了。
不让她碰一点。
晚上,两人坐在还有太阳余温的房顶上看星星,繁星点点,点缀着夜空,一闪一闪汇聚成一片星光,月亮在星星格外多的夜晚都不那么明亮了。
夜风吹过树影摇晃,有虫鸣声不绝于耳,却让人格外安宁。
“听人说流星很美,你从前见过流星吗?”
“没有。”
“可惜了。”
“流星再美也只是一霎那,不如星辰永久。”
“听人说看见流星许下愿望,一定会实现。”
叶鼎之转头看向她,星光坠在他眼中,晕染了笑意,“何必一定要看见流星对流星许愿,你面前不是有一个人吗,我可是有求必应,比流星灵验多了。”
易文君拉长了调子,“重要的不是愿望,是气氛到了。”
“说书人的故事中一男一女一起看星星,天上必然出现流星,两人一起许愿,然后男主人公说……”
“嫁给我可好?”
易文君心头一悸,微微攥紧了柔白指尖,对上了他的视线。
“可我其实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很自私,也会骗人,在景玉王府时就在利用你,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甚至我对你只有喜欢,最爱的只有自己。”
叶鼎之笑了笑,又想起她对见色起意的利用,“我一早便知道了,世上善良的好人千千万,我的父亲就是一个为了大义和大局牺牲自己和家人的善人,你说你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恰好,我也不是。”
他也自私,若他一生忠君为国却被人构陷谋反,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绝不会束手就擒,真反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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