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在白莲谷中，罗甘第一次体会到了到底什么才叫风驰电掣。不，辰辛的速度甚至可以说就连真正的风和电都未必能追得上他们吧。
不过这样恐怖的速度实在太过扎眼，一路之上吸引了不少修士的注意力，罗甘也只好提醒辰辛，让他放慢一些速度，不要太过引人注目，辰辛这才不情不愿地慢了下来。
胖胖地李沧海这时候也才从刚才的“晕车”中清醒了过来，一脸好奇地凑到罗甘耳边小声向罗甘问道，“罗甘，我入阴阳山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有几百年了。虽然我不喜交际，只对修炼和相术感些兴趣，可这不代表我对咱们门派一点都不了解。你和这位辰辛的名字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欧阳他们猜你是最近某个前辈新收进来的弟子，但是在我看来，你对阴阳山的感情却不像是一个真正的阴阳山弟子呢。”
罗甘心中警惕了起来，表面上还是装作无意地回道，“噢。那在你看来，我像是什么身份呢？”
李沧海笑眯眯地说道，“像是一个门派被灭，却又不得不投靠在别人门下的丧家之人。”
罗甘心中猛地一紧，身上的魔力潮汐下意识的涌动了起来。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一个瞬间，他就能凝聚出魔法将面前的李沧海给打成筛子。
而李沧海似乎早有预料，一把抓住了罗甘的右手，胖胖的手指轻巧地在罗甘面前摇晃了几下，“别激动，我没有什么恶意。别忘了，阴阳山最出名的究竟是什么。我只不过不愿意做一个被遮住了双眼的瞎子罢了。只是很奇怪的是，似乎有人特意为你屏蔽了天机，就连我都没法算出和你有关的太多事情，我也是通过对百里风和程薇薇的占卜才勉强推算出了这个结论。”
“唉，该说不愧是阴阳山嘛。”罗甘摇头叹息道，“莫非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过你们？”
李沧海笑了，罗甘这么说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猜测，“当然有。相术的施展并不像那些没修炼过的人想象的那般无所不能，很多时候也只是给我们一个模糊的感应罢了。知道的信息越少就越是难施展。好在这世间万事都有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不算多，所以我才能推算出你的身份。”
罗甘注意到了，李沧海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这也就意味着他只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而没有猜出辰辛的身份。一方面有可能是因为辰辛的实力太强，远远超出了他的相术范围。另一方面，或许他把辰辛当成了和罗甘身份相似的人也说不定。毕竟他们两人十分相似，都是灵力水平很低，但实际上却有着很强实力的人。
“你既然猜出了我的身份，那就不怕我会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
程薇薇之前就和罗甘打过交道，百里风呢则对自己一直好像有些反感。罗甘想听听这些阴阳山的修士们到底对自己有着什么样的态度。
“你指的是剑一派那些人吧。”李沧海神色淡然地说道，“确实，剑一派是现在修真界实至名归的第一门派，就算门中有很多人对此表示不屑，可这也并不能改变真实的情况。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了……”
李沧海圆圆地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精光，“他们虽是第一，却不代表我们其他门派都会怕他。忌惮归忌惮，可真要是涉及到了我们自身的利益或者是脸面……呵呵，天符门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剑一派那么强势，不照样不敢直接冲进天符门的地盘里抓人。都说是我们阴阳山在其中起了调停的作用，但我们心里都清楚，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剑一派哪敢做出那么作死的举动。”
罗甘第一次听到像李沧海这样等级的修士为他分析了几大门派之间的关系，这让他更加理清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还是有个地方不明白，“那既然像你说的那样，剑一派本就不敢冲到天符门里拿人，天符门也不会直接向剑一派撕破脸皮。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等到阴阳山出面才停下，甚至定下了一个所谓的十年之约。”
“嘿嘿”李沧海笑的有些古怪，“因为什么？因为他们招惹不起这修真界中最神秘的那股力量。”
罗甘恍然大悟，“你是说，因果。”
“聪明”李沧海伸着大拇指夸赞罗甘道，“没错，就是因果。你知道邪修这种东西吧。”
罗甘点点头，“作为一个修士，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对邪修一点了解都没有。”
“那你可知邪修为什么发展不起来吗？”李沧海接着问道。
罗甘思索了一下，“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所修炼的法诀不被修真界因果所容，另一方面就是正派修士对他们的追杀吧。”
“那在你看来两者之间那个影响更大呢？”
罗甘这次没有回答的那么快，因为他想起了之前百里风提到过的阎王殿，那个灭了冯圣泽满门的邪修门派。那样强大的一个门派却在十年间被剑一派几乎杀了个精光，这显然不是单纯的所谓因果能解释的吧。
想了很久，罗甘才缓缓道，“虽然邪修的修炼方法很令人不齿，因果之力的反噬也很大，可一旦修炼的人口基数足够多，这些应该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更重要的，应该是正派修士对他们的追杀才对。”
罗甘思前想后的回答这次没得到李沧海的认可，李沧海摇了摇头，“你看事物不流于表面，有着自己的思考，这很好。可惜，你还是少看了一层。”
“就拿曾经的阎王殿来举例吧。”李沧海解释道，“为什么阎王殿会被剑一派追杀？因为冯圣泽以身为质请求了剑一派。而冯圣泽如此不惜自身的原因呢又是因为阎王殿灭了无上剑宗。如果没有发生无上剑宗被灭之事，那剑一派是不是还会灭掉阎王殿呢？修真界邪修这么多，他们怎么可能每一个都去管。”
罗甘瞪大了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阎王殿被灭，终究还是因为他们被因果所制裁？”
“没错。这就是因果之力的强大。”李沧海满意地看着罗甘点了点头，“如果剑一派和天符门因为一个小门派被灭而轻启战端，让整个修真界陷入战火，你觉得这个因配得上这个果吗？”
“那么最后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了。”
“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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