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群黑衣人的实力，来这一趟似乎不过是为了搅屎，虽然引起了恐慌，也差点引得徐子翘把事闹大，但终究还是没有成事。
徐子翘也是在看到那些修士里，有因着积雪和黑衣人交手而被波及受伤的，才意识到涂念为何要制止他继续追击。
就方才那种情况，双方打到最后无外乎是两种可能，要么对方用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得以翻盘或是同归于尽，要么积雪费时费力抓住一群仅仅充当打手的小角色，波及到更多来投宗的修士，总归不论哪一种发生，对今日的拜师大典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那些来投宗的大多都是青春洋溢的年轻人，有涂念的及时止损，再加上聂衍尘强大形象的安抚，瞬间就帮他们树立起了安全感，拜师大典得以照旧进行，也没有影响到前来投宗的修士们的心态。
于是在外门大师兄李兴的住持下，修士们开始了拜师大典的第一项：灵根检验。
至于聂衍尘，若非情势所逼，他提早出来这一趟已是不合规矩，现下再无他事，也就带了人回宗门等着去了，余下涂念等几位弟子在外面留着，既是防止再有意外，也方便给李兴搭把手。
看来看去，不过是修士们跟块梵天石较劲，又没出现什么特别出色的苗子，涂念和楚秋容百无聊赖，聊起方才那些黑衣人。
“你说那些人会是谁派来的？”涂念问。
楚秋容耸耸肩，“无非是玉清，要么就是冥道楼搞的花样。最近这一个月里，他们不一直都这样的吗。”
会吗？
涂念迟疑地转过头，未置可否。
回想那些黑衣人与徐子翘他们交手的时候，从出招上看，对方不像是玉清的人，而冥道楼这些日子要追查宫家死人的事，还得筹备拜师大典，想来也腾不出手再整这些幺蛾子。
不是本家，就只能是雇佣来的人，再不然，就是他们没听过的组织。
可现在积雪风头正盛，又有谁会在这个关头找茬呢？且对方既有意找茬，竟也不派点水准高的人出手，行事这样畏手畏脚，实称不上是明智之举。
涂念没了头绪。
这群人出现得莫名其妙，不合乎常理，又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唯一值得在意的，是伯湫在那些人走后，在她耳边留下的那句：“这几人的招式，似乎有些眼熟。”
不过再往下问，伯湫却就记不大清了，毕竟他就一颗脑子，总不能什么闲事都往里塞。
涂念无奈，只有嘱咐了让他有空的时候再想想，至于她自己，则是捏紧了手里那块小巧的留影石。
照这样的情形，她想要查的话，大抵也只能通过烟雨阁了。
灵根测试是历届拜师大典中进行最快的一环，也是最严格的一环。
甚至积雪的测试并不像玉清要求那么高，但一场灵根测试下来，还是将前来投宗的大约二百余位修士几乎淘汰下去了一半。
这些人里不乏想要混入积雪的别宗细作，被李兴点出后灰溜溜地就走了，而剩下的大部分，为防出现像涂念这种以好充次的乌龙事件，聂衍尘还特意留了涂念和楚秋容捞人。
只可惜像涂念这样的稀有情况终究还是太少，便是榨干了楚秋容的灵识，也没能在淘汰掉的修士里揪出一位可造之材。倒是发现了个体质奇特的小男孩儿，给众人惊了个大的。
捉住那孩子往边上一站，楚秋容惊讶地看着他，“小孩儿，你是天生无灵根吗？”
男孩似是有些被吓到了，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眼前这几人没有恶意，怔怔地吞了口口水，露出不解的神情，“无灵根是什么东西？”
这一问给楚秋容干懵了，他转头看看涂念，涂念也是一脸的懵逼。
怎么会有修士不知道灵根是什么啊！
男孩见二人没答，便再度开口：“所以无灵根的意思是就不能投宗吗？那我是不是要和那些人一起走？”
他说着指向那些已经被楚秋容判了不通过检测而黯然离去的修士，稚嫩的脸上蒙上层失落的情绪。
通过其样貌，涂念估计着这男孩儿比自己还得小个几岁，顶多十二三的样子，身边还没有监护人陪同，这样的形象，身世多半惨淡。
而正当她犹豫的时候，伯湫懒懒的声音传入到了她脑中，“收下他吧，以后会有用处的。”
涂念当下拍板，对那男孩道：“不是，你去那边等下一项吧。”
“哦，好！谢谢！”
男孩开心地应了她声，蹦蹦跳跳地就跑了过去。而等他走远了，楚秋容则疑惑地看向涂念，“小师妹？”
按规矩来讲，宗门是不收无灵根者的。
涂念总不好把伯湫供出去，只得简单粗暴地答道：“他是炼气期。”
楚秋容噎住，半天憋出来句：“我就奇了怪了。”
的确，就是这炼气初期的修为，也不该是那男孩无灵根的躯体能拥有的。
灵根是感知天地万物的能力，有灵根才能感知灵力、驾驭五行，而无灵根者，合该划为凡人一等，一生最多修习武道，根本不可能学会道法。
像这孩子一样，无灵根而有修为的，相当于是没土没水凭空长来的一株花，个中奇特不言而喻。
通过灵根检测的修士们要去参加入宗考试，楚秋容是主考官，所以跟涂念知会了声便跟着队伍去了。涂念得以与伯湫独处，迫不及待地问他关于那个男孩的事。
伯湫眼含深意地看着那离去的队伍，道：“那不是人。”
“你说什么？”
涂念直接听懵了，伯湫垂眸，面带好笑地瞧她，“他跟我一样，都是灵兽修炼而成。”
确定了自己没听错，涂念犹豫了片刻，惊道：“那他岂不也是只活了千岁的老妖精？”
伯湫笑容一僵，“也？”
怎么这个姑娘，是跟自己的年纪过不去了吗？
“咳。”
涂念尬住，连忙扯开话题，“那梵天石怎么会测出他是筑基初期的修为？难道你们还有隐藏实力的秘法？”
伯湫道：“没有。他的确只有筑基初期的实力，只是种族特殊，化形的年纪轻些罢了。”
涂念忙问：“什么种族？”
伯湫答：“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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