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指放在面具上闭合的眼睛处,轻跳地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不知道有没有畅快的笑,只清楚声音恢复了一开始很有特点的狡黠,
“不论你表情多扭曲,哭得多难看。”
“和当初的你一样,我也是,”
一字一顿,
“什么都看不见呢”
自顾自地走向门外,想到什么的路明非猛拍额头,
“哦!差点忘了?”
他突然指向自己的耳朵,朝着眼底残存着一抹难查希望的人渣开口,
“我这人啊,没别的什么优点。”
“就是耳朵好使。”
“从你昏迷到你清醒,门口一共响起七种声音不同的脚步声。”
路明非不屑歪头,语气嘲风,
“夜神束木,你一开始说这层还有几个人来着?三个对吧?”
“真有意思,你不会以为虚报四个人头,我就会被干掉,你就能够得救吧?”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路明非摊开手掌,捏着好奇的语气建议,
“看你最后看到的,是你那些同伴中的某位,亦或者.”
路明非横拉喉头,语气森然,
“是来接你的地狱使者?”
轰隆隆!
雷光闪烁在漆黑面具之上,道道灰色纹路轻轻闪烁,勾勒出一幅花纹。
那是一具狡黠的鼠面,勾勒着讽刺至极的笑意。
路明非自始至终就没相信眼前之人的一句话。
充其量.
算是玩了一场猫戏老鼠的对话游戏,给上几分自以为的希望。
而结局
就应该是跌下悬崖般——那杀人者的绝望!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体会几分,当时那个孩子痛苦而绝望的心情。
不断闪烁的室内灯光照耀着,狡黠的恶意鼠面在门缝处一点一点消失。
吱呀一声!门被路明非轻轻带上。
“衷心的祝你做个好梦,我的人渣朋友。”
空寂的房间墙壁上,模糊的暗影乍现,消失,乍现,消失.
细细辨别,是蛛网捕捉到了蚊虫,八条长肢在点动
咯嘣!咯嘣!绳子紧绷的声响乍起。
窸簌!窸簌!绳子在房梁上不断摩擦。
刀尖离皮肤越来越近,但其实即使绑着重物,这样落下最多也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划伤,动作慢一点的话,连伤口都不会留下。
但有人怕的就是这道可能出现的刀伤。
明明细微到孩童都不会察觉的伤势,在夜神束木的眼里,却与能砍下头颅的刀斧无异——同样象征着死亡。
所以疼得眼泪横流的他拼着命,面红耳赤地咬着石块,死命扬头,拼命往后拉!
混蛋!怨天尤人,他盯着黄毛青年在心中暗骂,为什么这么重!你为什么这么重啊!
混蛋!混蛋!他想着那鼠面男人的言行举止,难言的恐惧与忌惮丛生,但也遮不住内心中不断闪过的怨念——疯子!疯子!疯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该死!该死!该死!他不想死!他还不想死!
剧痛不断自断裂的四肢哀鸣,酸麻的牙口狠咬石块,松动的石屑自然而然地堵住嗓子眼,又干又刺。
他想要打喷嚏,但却只能生生忍住,嘴唇不断地颤抖着。
窸簌!窸簌!
小小触手的影子摇晃,
经过同伴无声无息的残躯,黑色的蚂蚁成群结队地涌出,不知是为了复仇,还是循着血的香甜。
只清楚它们自四面八方,缓缓爬向了夜神束木。
难以忍耐的瘙痒,逐渐遍布颤抖的全身。
“唔——!!!”
刀刃上下移动,刺骨的冰凉有几次触碰到了夜神束木脆弱的皮肤,隐隐留下湿漉的液体。
毒箭木被路明非随意地放在夜神束木的身边。
但主人公永远不会知道——悬挂匕首上浸的液体根本就不是见血封喉的汁液,而是另一种无毒的东西。
而他也只是可笑的,丑陋的为了避免一道可能的伤口,惶恐着拼尽全力!
在路明非恶意的股掌中,细细体会着人渣己身最初所犯罪恶的苦痛。
这是还没有做好选择的路明非,在怒火下降下的微不足道的“惩”。
一个,“你会怕死吗?”的恶作剧。
灯光闪闪,长廊漫漫,油漆味很浓,看空间结构有点像是施工到一半就断工的酒店。
踏!踏!踏!
路明非掠过一道又一道开口,有的大开无门,有的铁锈恒生。
心底思索着,逐渐茫然。
逾期的追诉期,消失殆尽的证据,未成年的保护法
面对秩序条文无法给出公正惩处的罪恶,一直相信的公平正义突然显得那么可笑。
法律至高无上?谁的无上?反正不是死者的。
私刑绝对正义?谁的正义?大抵是傲慢的。
不不不。路明非倔强地摇头否认,自顾自地说起烂话,尝试疏解心中烦闷。
什么傲慢,他做的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私刑,严重点也就是防卫过当。
他都被绑架了,为了活下去让一个变态杀人狂的绑匪失去行动能力,天王老子来了也挑不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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