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开饭馆的打算,但周慧兰也明白,一旦开了店,她一个人是招呼不过来的。
而且门面、菜肉的供应,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都得一点点的去琢磨,根本不是她摆小摊这样,说干就能干的。
但万事开头难,她打算先把门面定下来,这样有了专门做饭的地方,也比小院里的厨房宽敞些,她做起来也能轻松些,还可以多囤些菜啊干货什么的,一下子进的多,也能便宜不少。
细心留意,还真叫她找见一个合意的,就在松柏街往北的大路边,出了街口往东差不多一百米的一家小店,是临街的民宅改的,桌椅板凳还有灶台案板都是现成的,之前的老板不干了要去外地,这才往外转让。
周慧兰去看过两次,感觉各方面都差不多,但店主跟原房东的合同就剩三个月了,还要收一千块的转让费,她怕到时候房东那里不好续约,就想说让店主帮忙去跟房东先续了约,再谈转让。
事情暂时就搁置下来。
这天她接了瑶瑶回家,刚到门口,陆长青就走了过来,顺手递给了瑶瑶一个棒棒糖。
“谢谢陆叔叔!”瑶瑶从小嘴巴就甜,陆长青美滋滋的帮她剥开了他糖纸,小丫头一蹦三跳的进了院子。
“你是不是把那天晚上答应我的事儿,忘完了?”
周慧兰愣了一下,脸上写满了迷茫。
陆长青无奈的叹了口气,捂着胸口装模作样,周慧兰笑着推了他一下,“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啊!”
“你不是答应跟我约会,我都安排好了,后天早上你送了孩子回来,咱们就去约会吧?”
“一大早就去?”
那她不就没法卖盒饭了?
陆长青显然看出了周慧兰的心思,“这都几个月了,你歇过一天没有啊?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我带你出去,好好玩一玩。”
这话倒是也没错。
于是周慧兰爽快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就休息一天!”
到了约定好的这天早上,周慧兰特意穿了条新裙子,瑶瑶都夸她漂亮。
只是从幼儿园回来的路上,却在街口碰到了黄汉卿。
“黄叔叔,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周慧兰笑着上前打招呼。
对上周慧兰的笑脸,黄汉卿却是一脸凝重,“你爸爸病了。”
周振海病了,住在部队医院的特需病房里,昏昏沉沉已经躺了快一个月。
近的远的,从前他的老战友、老部下前前后后都去探望过了,因为黄汉卿跟他多年没怎么联系,以至于隔了这么久才得到消息。
因为周振海上辈子活到了84岁,周慧兰只以为是普通的小毛病,“什么病啊?”
“说是心脑血管病,我还没去看过,不过你文阿姨在会诊资料上看到的,他入院时就是昏迷状态,如今治疗了这么久,不仅没好,反而越来越坏,都报了几次病危了。”
“病危?”周慧兰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他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病危这么严重?”
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差错,可她明明记得很清楚,这种大事儿,她不可能会记错的啊!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今天我请了假,想去医院看看,出门的时候想起了你,怕你还不知道这事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如果老周真的不行了,你哥哥……怎么也得回来一趟了吧。”
周慧兰妈妈李秀萍,为周振海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兄妹俩十四岁的时候,李秀萍去世,没了好脾气的母亲从中斡旋,正叛逆的周卫军跟父亲越发的水火不容,不过那会儿,为了周慧兰,他并没有与父亲撕破脸。
直到周振海跟胡满香不清不楚的勾搭在了一起,周卫军无法忍耐,和父亲大吵一架后就报名参军离开了家。
他在外没有说过自己的出身,跟最底层的士兵一起艰苦训练,可周振海不仅不帮他,还各种托关系打压他,仿佛那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仇人一般。
再后来,周振海逼着周慧兰嫁给王建业,周卫军不同意,父子俩因此在家大吵一架,再后来,这么些年过去,他真的就再没回来过一次。
硬邦邦的军用吉普车,很快开到了部队医院。
因为有黄汉卿在,周慧兰很容易就进到了周振海的病房,宽敞的单人病房里只有他一个,病床边摆了好些仪器,通过各种各样的管子电线,连接在周振海的身体上。
而躺在病床上的周振海,苍白脆弱得没有一丝血色。
虽然无数次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周振海,但真看到他这么了无生机的躺在那儿,周慧兰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那毕竟是她的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之一。
跟过来的值班医生在跟黄汉卿介绍周振海的病情,两人朝着病床走去,而周慧兰却捂着胸口,难受得蹲在了地上。
“你们是谁呀?”
胡小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像一把刀,瞬间扼住了周慧兰的痛苦。
她踉跄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转过身,对上胡小月因震惊而迅速放大的瞳孔,周慧兰毫不留情得甩了一巴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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