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人只习惯了看其一,却很少思考其二。一个能从西邦到东廷,仅凭一人一身便能令自己立于高处的女人,又岂是真的好惹的?
所以,苏菜菜漏算了阿柔,合该她倒霉。
“你到底是谁?”这已经是苏菜菜第四次问阿柔的来历了。
俗话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古语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言语交锋也是这样。阿柔只不过三言两语,便已经牢牢掌控住了话语主导权。一个眼色扫过去,她的侍女越前而出,望着苏菜菜厉声喝道:“大胆,难道你们南国的规矩就是这般的吗?臣妇可以直视天颜,目无尊上?”要是别的侍女,还真没法儿这样说,可阿柔的侍女不一样啊。阿柔的这个侍女是从东廷带来的。当然,她身边还有从西邦带来的侍女,只不过西邦带来的侍女性格直率,和她年轻时有一拼,一言不合就会上手的。不到万不得已,阿柔还是想给苏菜菜留点儿脸面,也给祁修和齐思甜,还有这满场的南国官眷们留些脸面。
苏菜菜一噎,可怜她辛苦了好些时候,记在心里的底稿,被阿柔这个程咬金一搅和,全都没有了一点儿用处。郁闷不?生气不?可是又能怎么办?那座上的女人身份忒复杂,这会儿遣出个东廷的丫头片子来质问她。
她要是不顺杆爬,那可是有失国体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再有,她内心里认定了,自己将来是要做南国皇后的人,倘若有失国体,那将来南国就算到了李丁山手上,今天这件事传扬出去,她就是成了一个笑话。
但是,要真的顺杆爬,这个时候再给阿柔和齐思甜行礼,无疑她在南国这些官眷面前,丢脸是丢定了的。
这事弄的,苏菜菜真的快把牙咬碎了。
思量再三,两利相衡取其重,两弊相衡取其轻。苏菜菜将碎了的牙往肚子里一吞,硬着头皮给阿柔行礼。她本意是想撇开齐思甜晾着的。可是齐思甜是和阿柔并肩坐在椅子上的。跪了一个也就跪了另一个。
这下,轮到阿柔端着了。
她的脾气现在还是好了很多的。换了年轻的时候,早在苏菜菜坐在位子上给她甩脸子的时候,她就打巴掌,大脚丫子打过去了。
苏菜菜跪倒在地上三跪九叩,阿柔只当没看见,慢悠悠吃了一杯茶之后,才仿佛忽然发现她跪在地上一般,惊讶道:“哎呀,李夫人,你怎么跪在地上呢?”
周围的官眷们一头冷汗,这皇太后演的也太假了。可是,大家明知道阿柔是装腔作势,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太后呢。还是两国太后,高贤王爷的遗孀。这个时候,这些官眷们似乎才后知后觉,为什么他们南国的当今皇帝,不惜和东廷动刀兵,都要把这位生母太后给请回来。这就是一行走的神兵利器啊。谁敢不给她面子,得罪的可不单单是南国朝廷,而是东西南三国啊。
再往深了想。祁十三是这位的亲生儿子。谁打祁十三的主意,这位肯定不能善罢甘休。谁要是干连这位老太后的主意一起打,说不得便得罪了东廷和西邦。那后果……
凡是长脑子的都知道不妙。四国之间虽然休兵,但那是因为形势所致。连年征战,四国皆兵困民疲是其一。其二,就是四国之间所谓的姻亲关系,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是,那层关系实在太过薄弱,根本经不起风吹草动。
若是眼前座上这位老太太在南国出了问题,那层薄弱的关系立时就会被打破。东西联手夹击南国的话……
在场的妇人们不由一阵胆寒。寂静的花园里,鸦雀无声。
阿柔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一般,接着道:“今日咱们都是客人。前来参加圣母皇太后的赏花宴的,李夫人,你这样大礼,我可不敢受。”
苏菜菜那张美艳的脸庞,此刻当真是十分的精彩。但是,跪都跪了,倘若没人叫她起来,岂不是更加的丢脸。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目光投向一侧的齐思甜。
齐思甜笑道:“阿柔跟你开玩笑呢,快起来吧,仔细地上凉。”她笑的温柔,当真讲一个母仪天下的样子做个十成十。
苏菜菜从地上站起身来。想要依旧坐回座位上,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座位,不知何时被人撤去了。好在此刻满园女眷都站着,只有阿柔和齐思甜坐着,也不算什么。
齐思甜道:“难得今日秋高气爽,大家随行些玩耍就是。不要拘束。”
大家抬头,天上的太阳不知为何十分的刺目,但是温度其实并不高,甚至还有些冷。这在南国是很少见的。
但是,太后都开口了,众人也不好不听,于是乎各自散开。
阿柔望着苏菜菜的背影:“李夫人留步。”
苏菜菜转身:“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阿柔点头,十分满意苏菜菜的表现的样子,说道:“自然是叙旧啊。”
“你……”苏菜菜有些气急败坏,想要再次问她到底是谁,但是想到之前的事情,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臣妾实在想不起,和太后在什么地方见过。故而并不知道要叙什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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