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蛮横态度,摆明了来者不善,袁盛榕快速思考后,回道:“公子不在,各位大人有什么事先在我这里留话,待公子回来,我再跟公子转达。”
柴大人自是不信她的,强硬询问:“他不在后宫,去了何处?”
袁盛榕想也没想,脱口道:“公子在陪皇上。”
柴大人不悦地冷哼一声,揭穿她道:“皇上今日出宫去了丞相府,吊唁朝臣,身旁怎么会带着男宠?”
男宠二字着实刺耳,公子是皇上的身边人,身为下臣,他怎敢开口如此不敬?
袁盛榕瞬间没了好脸色,身子挡在门前,仍旧不肯松口:“大人既知皇上不在宫中,便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后宫禁地规矩森严,公子即便有空,也是不方便与各位相见的!”
好大的胆子,当真是被皇上娇惯坏了,连宫里一个小女官都敢跟朝廷命官横眉竖眼。
柴大人当即叫她气得眼黑一片,缓了片刻,不愿浪费时间跟一个下人纠缠,道:“我等今日的确有重要的事要与棠公子商议,还请袁尚宫通传!”
“我说了,公子今日没空,有什么事,还请各位大人先与皇上请示,皇上应允了,再来见公子!”
“你……”
柴大人咬牙切齿,花白的山羊胡抖了抖,自知擅闯后宫的确不合规矩,站在这里讲道理,他未必讲得过这伶牙俐齿的丫头,思量片刻,他沉下面色,往后退了一步,竟是一甩衣摆,直接跪在了地上。
袁盛榕叫他吓了一跳,躲瘟似的往后退了两步。
跟着,他身后的其他官员也随他一同跪下了,他对着院子提声高喊:“臣等有要事,烦请棠公子出来相见!”
袁盛榕看着这一群煞有介事的老头子,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有病。
“大人这是做什么!”她连忙上前,劝说道:“这是后宫,你们跪在这里成何体统,快快起来!”
“今日见不到棠公子,我等就一直跪在这里!”
“……”
袁盛榕硕大的白眼翻在心里,来这套是吧?行啊,想跪,那就跪着吧,反正受累的又不是公子,跪到皇上回来,看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她得回去告诉公子一声,听到什么动静也别出来,就让这些迂腐老头子好好吃点苦头!
她不再劝说什么,转身往院子里走,一回头,发现晚了,人已经被惊动了。
她看着走过来的小棠,想跟他说明情况:“公子,他们……”
小棠已是了然于心,不等她说完,对她道:“袁尚宫,你怎么回事,诸位大人来访,为何要将人拦在门口?”
“我……”袁盛榕回头看看一众下跪的官员,快步走到小棠跟前,低声道:“公子你不该出来的,这些人明摆着来找事情的。”
小棠沉静的面色带了几分严肃,“你先退下。”
“公子……”
“退下。”
袁盛榕一腔怒气化作担忧,不能不听小棠的,只得道了声“是”,退到一旁去了。
小棠慢步走到门口,隔着门槛,将跪地的大臣们仔细数了一遍。
大齐朝堂的肱骨基本都在了,他无奈暗笑,看来,终日躲在后宫也是没用,什么都不做,也能惹众怒。
没有让这些人起身,他缓缓屈膝,半蹲在了柴大人面前。
语气并不算客气:“找我何事?”
柴大人见了他,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看着他像是看着什么罪人,小棠没让他起身,他却自行站了起来,年岁老迈,腰板再怎么挺着也是要佝偻几分,可那气势却一丝一毫也不肯相让。
身后的人跟着他一同起身,一群人穿着朝服衣冠楚楚,居高临下俯视着小棠,像俯视一只蝼蚁,心中想着的,是将他踩死。
小棠一笑,也站了起来,而后转身往院子里走,语气轻松道:“各位大人别在门外站着了,进来说话吧。”
他落座在庭中的石椅上,二郎腿一翘,袁盛榕立刻端了茶来,递到他的手里。
小棠接过茶盏,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面色淡定从容。
袁盛榕瞧他模样,不由暗爽,当真是看多了他在皇上面前的样子,忘了他原本是什么人了。
这天底下,敢嚣张到他头上的,如今哪个还有命活着了?
架子摆得十足,大臣们站着他坐着,柴大人恨得牙根咬了又咬,不等他问话,主动开口:“公子可有听闻近来坊间盛传的故事。”
小棠将喝完的茶盏放在一旁,好奇道:“什么故事?未曾听闻。”
柴大人道:“说深山老林,有一妖狐修炼成精,化成绝色美人,混进皇宫,迷惑帝王心神。”
“这个我知道。”小棠饶有兴致道:“说帝王受了妖狐蛊惑,变成了昏君,敲百姓骨头验髓,挖大臣肚子观心,酒池肉林,炮烙酷刑,最后国家被灭,下场凄惨……”他撇了撇嘴巴,道:“这故事老掉牙了,话本子都卖不出去,怎么还有人在讲?”
他这般戏谑态度,当真是不知事态多严重,柴大人气得呼吸不稳,厉声道:“传说是传说,我现在与公子讲的,是如今大齐天下的流言!皇上身旁养了个男狐狸,谋害忠良,断绝皇嗣,说书的,唱戏的,各种形式到处流传,百姓们茶余饭后都在议论,公子知不知道,这对皇上、对朝廷,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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