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曾经幻想过自己与他成婚的场景,师父穿着红色的喜服,就如今日一般,耀眼夺目。
诚然,幻想就是用来破灭的,他放下了心中杂念,可还是要说一句,师父你不该如此糊涂。
酒杯摔在地上,将身旁的人惊得噤声,谢慈忽然发疯了一样,起身冲到何暮川跟前,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带离了人群。
赤红的灯笼映着幽光,仿佛在府宅中染了一层血光。
“你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答应跟你成婚?!”酒气熏天,谢慈质问何暮川。
何暮川平静回道:“他心里有我。”
谢慈讽刺地大笑,而后无奈摇头,“我为什么要留下保护一个疯子……师父,你自己找死,让我怎么救你?!”
“你喝多了。”
“我是喝多了,我也想趁着喝多问一问你,这么多年,我听你差遣,为你卖命,到头来,你宁愿埋一个隐患在身边,也不肯听我一句劝,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一个手下?一个工具?你可曾有一刻把我放在眼里?”
何暮川往前迈了一小步,仍旧平淡地看着谢慈的眼睛,对他道:“我给你的,够多了,不要贪得无厌。”
是,没有他,自己早就死在了逃难的路上,什么禁军总督,什么众人敬仰,他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哪有今日风光。
“好,师父,我再叫你一声师父,如果你已经不需要我了,请你告诉我,我可以走。”
他的话不具有任何威胁性,何暮川毫无波澜,“你自便。”
说完便再不逗留,留下谢慈独自在暗处,转身回到喜宴上,继续与宾客们欢庆。
天旋地转,谢慈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路,跌跌撞撞地离去。
他真想一走了之,旁人是死是活不关他的事。
可师父无情,他不能无意。
再等一等,最后等一等,等他进了皇城,坐稳龙椅,他就什么都不再过问。
他顺着路胡乱地走,不知通向何处,再回神,已置身在冷清的别院。
枯树沙沙作响,他自嘲苦笑,靠着树根席地而坐。
五脏六腑翻涌得难受,他闭上眼睛,就快要昏睡过去。
这时,听到了窸窣的脚步声。
他本能地警惕,去摸腰间的刀,而睁开眼,视野中出现的,却是熟悉的身影。
崔奉宁。
“怎么,受不了心上人跟别人成婚,躲在这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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