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不过匆匆,七天已经过去。
屋内情形一直维持着,似乎完全相同,又略有不同。
陆秉天的尸体依旧躺在地上,胸口处插着一柄断刀,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印,两手头指反蹙如宝形,大指并竖当心。七天过去,尸体却栩栩如生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
而陆川抱缚双腿的胳膊不知何时染上了青灰色,看不出人类肤色。头发拉碴,眼窝深陷,面容枯槁,嘴唇干裂,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眼看一副油尽灯枯之态,却也一直未倒。
突兀的,大堂的纸窗从外被人捅穿了一个窟窿,一根手指伸了出来又迅速收回,密闭的大堂,凝滞的气氛为之一散。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睛凑近了窟窿,贪婪的望着屋内的一切。
一阵脚步声急促的远去,眼珠来的快去的也快。
......
一黑衣青年捏着手中烧了一半的信纸,望着客栈外一骑绝尘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洪剑圣,不过如此。有勇无谋之辈罢了。”
残缺的信纸上隐约可见半个残缺的红色印章和几枚大字,洪...危...归。
“那么,陆秉天危矣。”
“呃,公子。陆秉天已经确认身死了,我亲眼所见。”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对着面前的青年恭敬道。
“额,这位公子,按照之前的约定,该让它从我体内离去了吧?”
中年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陆秋实,那么眼前之人自然不言而喻。
黑衣青年看着言语间不断试探的中年人并未答话,脸色略显犹豫,手臂抬起又放下。思忖片刻后缓缓说道,“大半个月没有半点作为,突然死了?我不信,计划提前。”单手挥下,四周下属领命应道。
“是。”
黑衣青年脸上覆着一张暗青色火焰的面具,周身笼着一层黑雾,看的分明那是无数只飞舞的虫子。只是飞行轨迹杂乱无章,似乎主人心情算不得太好。
“砰。”
一盏茶杯突然被重重打翻在地。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啊。要我说陆秉天跟你作对,那是自寻死路。这算是老天开眼,我看的真真的,就是他那独子。啧啧啧,不是我说,我就没见过这么狠心弑父的。”
“啪”一声脆响,“你懂什么,要你多嘴,事成之后自会放你自由。”
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连忙低头称是,双目中怨毒一闪而过。
于此此同时,陆家村中,数名身着夜行衣之人在村中水井旁,趁着夜色忙碌着。
手中提着数百枚如鹌鹑蛋大小金属质感的小球,将之浸泡在事先准备好的酒液里,小球慢慢舒张开,赫然是上百条如面条状浑身细长的虫子,几分像蜲繇几分像长虫,此刻暴躁不在,软趴趴的身体任由人摆布。
突然,黑衣人纷纷拔出随身匕首在其腹部狠狠划了一刀,白色的血液滴下夹杂着点点黑紫色的颗粒,一滴一滴落进水井中,泛起圈圈涟漪。
很快所有小球都被处理完毕,失去了价值后被黑衣人们随手丢弃在地。酒劲渐渐褪去,失去了麻醉的长虫们纷纷疯狂挣扎扭动起来,最后重新团成球状。
显然为首黑衣人并不满足于此,又取出一个层层包装的黄檀盒。为首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盒子中央是一枚拇指大小的圆珠,四周团团围着一圈寒冰。
这枚毫不起眼的圆珠一出现,在场的黑衣人齐齐后退了一步,似乎这是何等恐怖的东西。
“来,你过来。”为首的黑衣人朝着一名后退稍缓的手下示意道。
那名被指到的黑衣人环顾一圈,脸色发苦,可还是走上前去,从首领手中接下黄檀盒。
“老大,我...”
“做的很好,我会向组织上报,这次是你主动请缨,当记一功。”
“运功将其化开,然后用这根银针扎破它。”
“老大,替我照顾好家人。”黑衣人闻言脸色一暗,但见首领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
运功聚于掌心,随着冰雪渐渐消融,乳白色的圆珠顿时表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不时有细腻的凸起,似乎内部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游走,随时在寻找着突破口。
无数的白点在无规律的碰撞,定睛一看,赫然是数不清的乳白色细小的虫子,微不可见的小尾巴在疯狂摆动,看起来是口器的部分长满了一圈又一圈的利齿。
画风很快变得诡异起来,一只只小虫子在卵内互相追逐,撕咬,还未破卵而出便开始自相残杀起来,透明的薄膜迅速被丝丝鲜血染红,看不清内里情况。
“快。”黑衣人首领不停在远处催促着。
黑衣人狠狠吞了一口唾沫,迅速用银针扎破,数百只不知名小虫顺着血水争先恐后的流出,进入水井中。
虫卵不过片刻就干瘪下来,黑衣人迅速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狠狠烫向虫卵,可依旧有十数残留在掌心。体型变大了数倍大小的虫子用锋利的吸盘狠狠咬住手掌,眨眼间就咬破皮肤钻入肉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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