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沉默了两秒，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力：“我觉得人不行，至少不应该。”
“人可以，至少得试试。”托管一边说着，一边从容地将手中的盘子放回茶几，那块被点评过的三明治已经消失了一半。
见安室透仍是一脸抗拒，托管用一种缺乏起伏的语调，模仿着洛明沐曾经励志口吻说道：“人类的潜力是无限大的。你应当对自己更有信心。”
“……”安室透揉了揉眉心“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
“况且……”托管的目光扫过安室透微微绷紧的下颌线，语气依然平淡，却精准地施加着压力“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情报都无法确认，他也会很困扰的。毕竟，前期投入与预期回报严重失衡，这不符合效率原则。”
“……”
什么时候，调查琴酒也能被称为简单了？
安室透很想这么问。
可惜的是，托管跟洛明沐不一样，他只会表示，连着点小事都做不到，你到底有没有努力？
托管已经将茶几上那本《与精神病人交流的艺术》拿在手中，随意地翻动书页，仿佛漫不经心地补充：
“当然，我不是什么恶毒的人。如果你实在不愿花费这个时间，我可以理解，并且直接去找朗姆谈这笔交易。相信他会对这条信息，以及……我的合作意向，表现出更高的兴趣。”
安室透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这根本就是毫不掩饰的威胁吧。
面对眼前之人毫不掩饰的施压举动，安室透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两个选项：
妥协于压力答应帮忙调查琴酒，
或
大骂一句晦气然后逃跑似的离开——这个选项显然不太现实，毕竟这里是他家。
最终，安室透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声音里带着几分认命的疲惫：“你都这么说了，我会帮忙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清晰的思路已然在他脑海中成型。
嘻嘻，我不选。
直接调查琴酒确实困难重重，但那不是还有个伏特加吗？
作为琴酒的忠实助手，那位后勤成员总能接触到第一手行程安排，从而矜矜业业的跟在琴酒后面，而且比起正主，从他那里获取情报的风险显然要小得多。
“话说……”安室透忽然想起什么，狐疑地看向托管“你，不，你们跟琴酒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不自己去问？”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快觉得这是对方给自己做的一个局了。
托管轻轻眨了眨眼，那张总是缺乏表情的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类似困惑的波动“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称得上很好。”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两组对比鲜明的画面：一边是洛明沐闲暇时认真研究等琴酒尸体保养手法的碎碎念，另一边是琴酒毫不顾忌地差使他执行各种危险任务的情景。
难不成，在现在NPC的认知体系里，已经可以将这种扭曲的互动定义为"关系很好"了吗？
托管不理解，但感到大为震撼。
他轻轻摇头，白色的发丝在晨光中微微晃动：“至于你所提出的直接询问的建议，理论上可行，但实践起来会很麻烦。”
事实上，在洛明沐最初的计划中，如果今晚出动的不是琴酒，他早就打算暗中作梗，直接借由那个倒霉的组织成员将组织的一些消息泄露给江户川柯南他们——毕竟这群人能够追查到现在这一步，确实付出了相当的努力。
“我又不是魔鬼。”洛明沐曾这样说过“不会在别人辛辛苦苦摸索出一条道路后，因为自己的喜好就直接开推土机把整条路给推平了。”
虽然托管至今仍不明白，为什么洛明沐要纵容一条明显会让他不悦的世界线自由发展——这完全违背了效率最优原则。但既然这是洛明沐的选择，他愿意接受。
但，琴酒不一样。
据数据分析，那群人直面琴酒的存活率不足十分之一。
换而言之，包死的。
那仅存的微弱生机，除非发生奇迹般的意外。托管甚至开始设想各种匪夷所思的可能性——总不可能是琴酒突然自曝卧底身份吧？
即便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个猜想，托管依然觉得，这个想法本身就已经足够构成一个地狱笑话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琴酒亲自下场，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不可控的连锁反应。一旦导致洛明沐身份组织成员的身份暴露，迫使他以现在这种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与其他人决裂……
虽然以对方的性格估计会说什么“虽然我们决裂了，但又不是不能再一起玩了。”之类的话。
但那么相比之下，恐怕江户川柯南等人直接直面琴酒的结局，都比那种世界线发展要"幸福"得多。
“总感觉你似乎在想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安室透拿着刚刚结束通话的手机，敏锐地察觉到托管那一瞬间的走神。
“已经问到了，"他晃了晃手机，”至少伏特加会亲身参加晚上的行动。这就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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