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习惯性的打开了窗子,却被扑面而来的香气冲了个满怀,他皱皱眉头,定睛看去,满园的花在春天全数盛开,花朵簇拥在一起,花心向着慕辞的窗口,高低错落,好似在问好。
“康妈,康妈?”
“哎,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康妈敲敲门,站在门口。
“怎么了少爷?”
慕辞转过头,露出了少见的笑容,逆着光,就好像是天上下凡的王子,无数的光从他的背后射来,干净又美好。
就像是八年前的他。
“康妈,谢谢你。”
康妈一愣,不知怎么办才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少爷,您这是哪的话,早餐我给您备好了,是在餐桌吃还是...”
“花园吧。”
“哎,少爷您请。”
康妈看着慕辞,眼角有些酸涩。
从他一开始大红大紫,到后来巨星陨落,这一堕落便是八年之久,这些年,他的苦,康妈看在眼里,却又不好说什么。
剧组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等待,无论刮风下雨,清早八点也要正常开机。
容斯坐在镜前,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摆弄,却始终是无精打采的一副样子。
“容哥,怎么了,有心事啊?”
洛子谦盯着他许久,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没休息好而已。”
“是吗?这么巧,慕哥刚刚也说他没休息好。”
呵,熬夜工作到那么晚,大半夜的还去赏花,能休息好就怪了,容斯这样想着。
接着他抬起头,注意到洛子谦的眼神暗淡了下,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亮晶晶的,甚至有些痴迷的看着容斯。
“子谦,咱们两个对一对一会的戏吧。”
兴许是觉得气氛实在是太过尴尬,容斯拿起了剧本,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洛子谦还是顺应了他的意思。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子轩,居然是你卖了我的公司!”
魏飞舟冷着脸,下颚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他在用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有什么可想不到的,当初,呃,当初你决定抛弃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
几乎是一瞬间,容斯便换了脸色,他面目狰狞,像是走火入魔的疯人,在崩溃的边缘挣扎着。
“子轩我把你当成兄弟,你却背后捅我一刀,你...你还是人么?”
魏飞舟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抓到了自己的面前。
“哈哈哈,飞舟,这是自从灵之那个贱货来这之后,我干的最爽快的一件事了。”
他的胸膛大幅度的起伏,脖子上青筋暴起,却还咧着嘴在笑,就像是走火入魔的疯人。
疯癫的尖锐笑声在空旷的化妆间不断的回荡,骤然停止。
“飞舟,恨我吗?”
魏飞舟就像是撒了气的娃娃,任由手臂顺着傅子轩的胸膛滑落,指甲在衬衫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他颓唐的低下头,跌坐在地上。
“不错啊,真不错,那咱们就拍这段吧。”
也不知道导演什么时候进了化妆间,他站在门口,看着渐入佳境的二人,有些欣慰。
“导演。”
容斯入戏快,出戏也很快,他很快从剧情中走了出来,面色恢复的像平常一样淡定,好污波澜,就好像刚刚那个声嘶力竭的人不是他一样。
“子谦,来,站起来。”
洛子谦抓住了他的手,有些没缓过神来。
“走吧,外面都准备好了。”
这段戏,是魏飞舟和傅子轩的决裂,当魏飞舟发现害得他倾家荡产的人,是他最要好的兄弟,那份悲怆和愤怒,在曾经的公司大楼外,彻底爆发。
场景搭在了浦东的一处刚建好的写字楼,门前的广场上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喷泉,周围摆着一盆盆的芍药花。
“来,这段戏台词没有问题了啊,最后,魏飞舟跌坐在这个喷泉沿上,用力的打翻花盆。”
还没有开放的芍药花尚是幼小的花苞,她用力抖动着身体,吸引容斯的注意。
“上神大人,救救我们呀,我们不想死。”
“好的,你们放心。”
芍药同牡丹,本就是极为相似的至亲,一个在慕辞的院子里悉心照料着,另一个则是被砸碎在地上的命运,这实在是不公。
“既然好了,那准备,三,二,一。”
导演撤出了场地,坐回监视器前,带上耳机。
“等一下。”
那句action还没喊出口,容斯便走出了镜头。
“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吗?”
一头雾水的导演有些烦躁的摘下耳机,皱着眉头看着容斯。
“导演,咱们能把摔芍药的戏份去掉吗?”
如他所料,此话一出,换来的是导演的不耐烦。
“你怎么事这么多?不摔花,怎么能提现魏飞舟的崩溃?”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摔假花呢?达到的效果应该是一样的吧?”
导演没吭声,有些肥胖的身体靠到了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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