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予初还未来得及同他表明心迹,就在大理寺的同僚口中听到圣上下旨,让沈祈安代二皇子到徽州巡查的消息。
昨夜花朝灯会,她在他的缱绻温柔下根本没有与他说话的机会,被他送回景家才想起,她还未曾告诉过他自己的心意。
直到送她回家,他都不曾再提起名分一事,怕是早就认定她是那等吃抹干净不负责任的女人吧?!
“陈大人,那沈大人今日还会回到大理寺吗?”她抓着身边匆匆路过的陈平问道。
陈平摆了摆手,“我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大人早已启程出发了!此时怕是已经快要到安州了。徽州靠近高丽,路途遥远,没有两三个月怕是回不来的!”
两三个月?!景予初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陈大人,我要告假几日!”
陈平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答应得干脆,“行,俸禄减半。”
景予初边跑边觉得有些肉疼,不过一想到她许家恢复清白的时候圣上为了罪己,赐了她很多金银珠宝……
“驾!……”
她骑着马就追出了城。
马车上,沈祈安对手中的古书一页都看不下去。
此次到徽州,明面上是为了代二皇子巡查徽州官员账目,实际上圣上给他的任务,是镇压徽州边境不断试图骚扰大昭的高丽。
东北有倭国作乱,再下来便是高丽国。
前些日子威武将军大败倭国之后向燕帝上书,自己已年老体弱,再不能适应边关的战乱,想要申请卸甲回京。
临行前,燕帝召他入宫,语重心长的对他说:“衍之,大昭要乱了。”
沈祈安知道,自出了姜丞相一事,连带着许多官员都下了狱,青黄不接,又正值边关战事,燕帝一下子就老了许多。
二皇子不堪重任,沈祈安又是武状元出身,他唯一信任的就是他这个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外甥。
沈祈安领了皇命,临出发前狠下心没有去见她。
他放下手中的古籍,对着马车外道:“十一,今晚能到哪个地方?”
“大人,若是太阳落山前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今晚我们怕是得在路上将就一晚了。”
十一朗声回答道。
沈祈安应了声“嗯”,并未有什么意见。总归他们走的是官道,也遇不上什么特别危险的事儿。
“大大大……大人。属下……属下好像看到景录事了。”
十一颤抖的声音忽然响起,沈祈安大惊,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只见他们队伍的最前头,景予初坐在马背之上,一身月白色骑装,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胡闹。”
他低声喝斥,脚却不受控制的朝她走去。
见他下了马车,景予初也翻身下马,完全不顾及在场的侍卫,小跑着撞入他怀里。
“大人不是说过我破案很厉害吗?为什么这次抓贪官不带我?”
她在他怀里抬头,小嘴埋怨道。
沈祈安说不清自己此时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只知道看到她策马而立的那一刻,他心中堪堪建起的冰山被她这么一撞,化成了一滩柔软的水。
“此去凶险,卿卿听话,回去吧。”他听到自己冷硬又口是心非的声音。
景予初从他怀中抬头,坚定的摇了摇头,语气恳切:“沈衍之,让我帮你一次,好不好?”
“你纵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过凡人之躯,就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她一连问了两个“好不好”,沈祈安毫不犹豫的点了头道:
“好。”
-
去徽州的路途的确遥远,为了赶路,沈祈安一行放弃了马车,选择快马加鞭。
为了加快速度,他们在途经三个驿站之后需要更换一批马匹。
他将十一挑好的马牵给景予初,担忧道:“卿卿,你可受得住?”
景予初细皮嫩肉,大腿早已被马鞍磨得脱了薄皮,疼痛不已,但是她万不能做他们的拖油瓶,于是扬起笑容对沈祈安道:“受得住,大人可别忘了,我的骑射不比大理寺任何人差!”
沈祈安虽不放心,但见她状态良好,点了点头,“若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大人放心!”
原本需要将近一个月的路途,他们只花了十天便赶到了徽州。
刚到城门口,景予初就知道为什么燕帝要派沈祈安来了——偌大的徽州城门口只有两个面黄肌瘦的官兵值守,而此时应当大开的城门死死禁闭,甚至在门口摆放了四排鹿砦。
“大人,徽州……到底怎么了?”
景予初喃喃问道:“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她一路上只听沈祈安道徽州有异,可若是一城的城门在白日里都是这般模样,城内的百姓又该如何自处?!
沈祈安没有与她解释,而是唤来十一耳语了几句。
末了才对景予初道:“我们得乔装打扮,夜晚才可以进去。”
沈祈安命随行的兵士在三公里外的树林里扎营,打算自己与景予初偷偷潜入城内查看情况。
二人换上普通的粗布麻衣,扮作百姓的模样,只待夜晚开了城门,想办法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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