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想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或者我可以一直用这个称呼？”
聒噪，太聒噪了。
申鹤面无表情的走在路上。
她一定要把这个鬼送走，毕竟她打算回到提瓦特学院里去，不能带着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鬼一起回去。
没有钱，申鹤选择了最有效，也最符合声儿身份卡的做法，走回去。
她毕竟还是拥有神之眼的人，这点儿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面无表情的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等到日暮时分，申鹤终于站在了时宁的楼下。
时宁的这个住所在她离开之后就成为了同学们的临时落脚点，只要有人来附近完成各自的任务时，都可以住在这里，房间钥匙就在门框上放着，这是时宁在前往咒术高专之前就在群里说过的事情。
打开门，申鹤径直来到卧室，她拎起时宁的背包，上面挂着一个闭着眼睛的派蒙玩偶。
“小姐，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你的家吗？这个娃娃真可爱，小姐你的审美真的很不错。”
“你的话有点多了。”申鹤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萩原研二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话太多了，他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摆摆手：“大概是……死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有人和我聊天吧。”
“我没有和你聊天。”萩原研二眨眨眼，“就算是一直在听，对我来说也已经够了。”
申鹤没再继续搭理萩原研二，她晃了晃挂件，嗓音平缓：“还不醒吗。”
“什么？”萩原研二凑过去，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申鹤对一个挂件自言自语，然而下一秒，挂件上的眼睛突然睁开，熟悉的嗓音从这个白发精灵玩偶的身体传出来。
“谁啊……你是谁？时宁那姑娘怎么没在这里？”
“这不是小阵平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戏谑的嗓音和爽朗的笑声，一瞬间，松田阵平就听出了嘲笑自己的人是谁。
他早就已经死亡的发小，兄弟，萩原研二。
不过——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研二，信不信你马上就会和我一样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啊啊啊啊！”萩原研二还没说完，就被申鹤一把抓住胳膊，塞进了挂在背包另一边的挂件上，一个金色的半透明精灵小球。
格外突兀，萩原研二只来得及留下惨叫声，和松田阵平幸灾乐祸的大笑格外相配。
“你们认识。”做完正事，申鹤才开口。
“是的是的，我们认识，他是我的发小，萩原研二。这小子之前麻烦你了，不知名的小姐。”
声调懒散，如果不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都能幻视出一个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懒洋洋的道谢。
“我是申鹤。”
“行。对了，那小姑娘呢？”松田阵平问道，他好歹也是被拜托了照顾时宁，现在一觉醒来，眼前只有这个白发女人，他的照顾对象不知所踪。
“她有其他事，最近不能回来。这个，交给你了。”点了点金色小球，申鹤没等松田阵平回答，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好一会儿，金色小球才缓过神来，他晃了晃身体：“怎么人都不见了？”
“你是妈妈不见了就要找的小孩儿吗？”松田阵平嘲讽道。
“喂喂喂，小阵平，我们才见面你就要这么损我吗？太没道德了吧。”
“跟你这种不穿防爆衣就敢直接上的笨蛋比道德，那我可真是太有道德了。”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当然，小玩偶是没有翻白眼这个动作的。
不过这一句话一出，两个鬼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萩原研二才小声说：“距离太近了，穿和不穿没有区别嘛。”
“既然你也在这里，那你是怎么死的？”话题转移的相当生硬，松田阵平慢悠悠的点评着。
“和你一样，被炸死的，同一个人。”
“他还没抓住？”两个人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个造成了他们两个死亡的炸弹犯。
“没有，我死的时候还没有。”
这下子，两个人再次沉默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萩原研二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这种事情只会让两个人都陷入回忆。
“哦，我接受了一个委托，保护一个小姑娘，这就是个福利。特殊情况下会变回去。”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得维持这个玩偶形态。
“好吧。”萩原研二很想做出耸肩的动作，但这也只是让他圆滚滚的身体再桌子上滚了两圈，又被挂件绳拽了一下，蒙圈的晃了晃。
“……非得用这个身体吗？我好像有点儿，不太适应。”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敲门声，两个鬼的感官极其敏锐，松田阵平低声道：“别动，别出声。”
没人开门，室内静悄悄的，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后，他们突然听见脚步声缓慢靠近。
不对劲儿。
没有开大门的声音，也没有撬锁的声音，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是穿墙？
而后，他们大抵是看到了此生都很难忘的一幕。
在卧室门把手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门上突然溢出了蓝黑色的，类似火焰的东西，它们在穿过门后，组成了一个脸上带着缝合线，笑容恶意满满的男人。
这一幕让萩原研二屏住呼吸，他就算是变成鬼游荡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似人非人，天真而充满恶意，冰冷的就像是尸块和恶堆积而成的怪物。
“哈，找到了。”苍白的手指捏起挂件绳，将两个挂件从背包上拆下来，甩着挂件绳在房间内转了两圈，男人怪异的蹦跳着穿过大门，悠哉悠哉的离开了。
男人来到天台上，他撑着头看着天边，然后拿起刚刚顺走的泡泡机对着太阳的方向摁了两下。
戳了几个泡泡后，男人的嘴角往下撇，他再一次将两个挂件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那维莱特看见你们一定会很开心吧，我可是完成了一个超大的任务呢。”
“两个人类的灵魂，这本来应该是我的收藏才对。”男人不高兴的嘟囔着，但很快，他就重新开心起来，“不过我可以向他讨要你们——他应该非常乐意吧。我很期待，你们的灵魂能承受住怎样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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